苏幕起身的时候,以眼角余光睨着沈东湛的手背,血痕渗出血来,在他垂手的时候,血色沿着他的手背,从指间滴落,可见当时李璟下手不轻。
原本,他是可以避开的。
“多谢沈指挥使,多谢苏千户!”江利安面色惨白,到底是文人,挨了一下马鞭,走起路来都有些摇摇晃晃的,仿佛孱弱到了极点。
瞧着他额头的冷汗,沈东湛道,“江大人也该拿出点法子才行,否则依着太子殿下的脾气,这样的打……还会有下一次。”
“是!”江利安扶着腰,“下官这就去查,非得把这帮鼹鼠给抓出来不可!告辞。”
沈东湛没吭声,目送江利安亦步亦趋离去的背影。
“我倒是觉得,太子那两句话,也是有些道理的。”苏幕幽然开口,“若无里应外合,如何这般准确的埋伏?若不是有人通风报信,怎么就恰好在那条街出手?连退路都早早的策划好了,显然是有备而来,准备十足。”
沈东湛眯了眯眸子,“你猜,会是谁呢?”
这点,苏幕还真的猜不着。
白日里闹了这么一出,现如今满城搜捕刺客,好生热闹。
整个煜城,人心惶惶。
百姓紧闭门窗,生怕惹祸上身。
夜幕降临。
苏幕正在听底下人汇报,关于这煜城内,近几年的状况,还有江利安说的那些水寇之事,蓦地,她眉心微凝,冲着年修道了句,“先下去吧!”
年修瞧了一眼后窗位置,不疑有他,“是!”
当下,领着底下人退出房间。
苏幕起身,款步行至窗口,伸手推开了窗户。
窗外,沈东湛安静伫立。
“水城夜凉,进来吧!”苏幕倒是记挂着他身上有伤,还是莫要吹风为好,毕竟江南湿气重,若是再吹了风,免不得以后落下病灶。
沈东湛翻窗而入,极是顺手的合上窗户。
“现在过来作甚?”苏幕背对着他坐下,抬手倒了两杯水,“天色还早,你就不怕……”
话音未落,一个包袱被丢在了桌案上。
苏幕的唇角止不住抽搐,瞧着包袱里露出来的东西,捏着水杯的手还僵在半空。
金疮药,止血散,绷带……
她狐疑的望着他,视线从他的脸上,渐渐移到了他受伤的手背上,眉心越皱越紧,好半晌她才放下杯盏,略带不悦的问了句,“早前为何不包扎?周南何时变得如此废物?”
沈东湛坐定,捋起了胳膊,将白净的手展现在她面前,那道血痕在烛光里,宛若活灵活现的蜈蚣,极是狰狞。
瞧着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苏幕面色陡沉,“你把我当什么?”
真以为她是伺候人的奴才,这点事还要她亲自动手?
“旁人包的,没有自家人的亲切。”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瞧着不顺眼。”
苏幕:“……”
包扎伤口,还得亲切?还得看得顺眼?
这难伺候的主!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苏幕轻嗤,满面鄙夷的打开了包袱,将里面的瓶瓶罐罐全部摆在桌案上,“不就是一道鞭痕,又不是没受过伤,何必非得要我动手?”
沈东湛目不转瞬的盯着她,“每每我娘为我爹包扎伤口的时候,她总会心疼。”
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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