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藏了不少眼睛。”苏幕纵身一跃,匿于树上。
沈东湛飞身而起,立在她身侧,“竹楼里没有重兵防守的迹象,这儿倒是藏了不少暗哨,可见此处不同寻常,可以试试。”
音落,他已翩然落在了树下。
地听罩在地面上,能隐约听到些许脚步声。
苏幕有些诧异,低眉瞧着伏在地上的人,也不知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瞧着小小一口碗,居然是沈家的传家宝?
莫非,他这是诓她?
思及此处,苏幕落地,然则下一刻,沈东湛忽然伸手,直接将她拉伏在了地面上,示意她将耳朵凑过来。
附耳在地听之上,她听到了来自于底下的脚步声,还有些人说话的声音,可见下面是有足够的空间,便于行走和藏匿。
只是这东西能听到下面的动静,却查不出入口在哪?
“真的能听到。”苏幕低语。
沈东湛点头,“那是自然!”
娘说了,这好东西乃是她一好友相赠,举世无双,天底下独一份。
“太子应该在下面。”苏幕道。
沈东湛也表示赞同,可他们现在找不到入口,并且此处有太多暗哨盯着,若是轻举妄动,非但救不了太子,反而打草惊蛇。
既是寻着了位置,更该稍安勿躁,回去之后再作论断,毕竟,没摸清楚对方的底细,最忌讳贸然出手。 “先等等!”沈东湛道,“崖边那头,肯定会被人发现的,所以周南,你知道该怎么做!”
周南颔首,“卑职明白,卑职这就去办!”
在崖边留点,他们已经撤退的痕迹,才能暂时迷惑这帮贼人。
“年修,去帮忙!”苏幕下令,“你们二人不要分开,相互有个照应!”
年修点头,“奴才明白!”
待二人离去之后,苏幕和沈东湛便蛰伏在树梢上,静悄悄的等着契机。
约莫过了一个半时辰,竹楼里忽然闹腾起来了,刹那间灯火通明,紧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在竹楼的回廊里奔走。
那“嗒嗒嗒”的响声,震耳欲聋,惹得夜鸟齐飞,惊出哗啦啦的动静。
“等着看吧,好戏来了!”沈东湛低语。
苏幕点点头,低眉瞧着不远处的动静,只瞧着有人急急忙忙的从竹楼里跑出来,直奔后山而来,其后鬼鬼祟祟的拨开了石壁上的青苔,启动了机关。
石门轰然打开,那人快速进了入口。
可见,太子殿下就在里面。
“你猜,他们会不会转移?”苏幕问。
沈东湛摇头,“你看看这一带,没有比这儿更安全的藏身之处了。若是把太子殿下带出来,谁能保证,他还能牢牢的捏在他们手里?何况,他们不是要等人吗?太子是保命符,在那人赶到之前,他们必须得保证太子活着。”
“那人,会是谁呢?”苏幕很是不解。
沈东湛亦说不好,毕竟要抓太子的人……太多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人从地道里出来,快速合上了密门,疾步离开。
“时间很短,可见底下不大。”沈东湛道。
苏幕点头。
二人还是待在树上不动,约莫过了半晌,底下有人活动,多半是已经证实,闯入山上的人,真的已经离开,且没有发现太子的踪迹。
“你眯一会,咱们轮着来。”沈东湛道。
苏幕也不跟他矫情,必须有一人保持体力,当即靠坐在树梢上,安安心心的眯眼小憩,许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她对沈东湛没来由的放心,戒心亦不再那么重。
尤其是……
江府门前那一跪,几乎撞进了她的心里。
沈东湛知道,就算闭上眼,她也只能是浅眠小憩,多年来养成的警惕性,不允许她肆无忌惮,但这样也好,夜里眯一眯绝对胜过白日里小憩。
在天亮之前,沈东湛领着苏幕进了后山的密林。
夜里倒是能随便找个地方,天亮了却容易暴露身份,得赶紧换个更隐蔽之处。 “你且放心,我不会吃了你!”沈东湛动作够快,手里已经拎了一只山兔。
苏幕白了他一眼,顺手打下了树上的野鸡。
沿溪坐定,双双松了口气。
“江利安可能会回来。”苏幕道。
沈东湛麻利的剥了兔子皮,在溪水中洗干净了兔肉,“不是可能,是肯定!但你别忘了,还有个顾西辞,他要插手江府的事情,就得确保江利安不会搅局。你我都看出来,江利安这老小子,在遮掩什么,顾西辞城府极深,不可能瞧不出来。”
“江利安!”苏幕神色凝重,“保不齐江府的事情,他也有份参与。”
沈东湛顿了顿,犹豫着问她,“你之前是不是怀疑,他便是你弟弟?”
仿佛被戳中了心思,苏幕面上有些窘迫,“你瞧着像吗?”
“长得不像,秉性也不像!”沈东湛如实回答,“一个雷厉风行,一个阴气沉沉;你是个办实事的,他却是个……能借刀杀人的主!城府太深,太过聪慧。”
苏幕扯了唇角,“很难得,你还会夸人!”
“万一真的是你弟弟,我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沈东湛意味深长的开口。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不留神得罪了小舅子,那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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