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罢来书,兄弟二人商议。
冯太说道:“倍斤声东击西,哄我等入掠并州而他实取蓟县,固然狡诈!可是……,朱长史意欲借此机会,夺占雁门,却、却是有点虎口夺食啊!”
“阿兄为何这般说?”
冯太说道:“蒲洛孤援雁门、新兴的部队已经出发多时,或许不日就能抵达新兴、雁门。只眼前头这个九原城,城中才两千多守卒,我部与赵落垂部至今已是合围三四天,还没能把之打下,若再等到蒲洛孤的援兵来至?……想打下雁门?太难了。”
“除了我军,不是还有纥骨万、赵落垂部么?”
冯太说道:“纥骨万、赵落垂部兵多於我,如果和他们联兵攻雁门,打到最后,便是能打下雁门的几个县,只怕也归不了咱们啊!”
“那阿兄是不赞成朱长史的建议?”
冯太迟疑不决,说道:“我看,还是先请示一下将军的意见吧。”
冯太话中的这个“将军”,指的自然是李基。
见冯宇不作声,冯太问他,说道:“阿弟,你怎么想的?”
冯宇说道:“阿兄所言有理。不过以弟愚见,蒲洛孤的秦虏援兵不足畏惧,纥骨万、赵落垂部的代北胡骑更不足畏。”
“此话怎讲?”
冯宇说道:“若是蓟县被拓跋倍斤攻陷,或者说蓟县陷入大战,可以料见,苟雄也好、蒲洛孤也好,他俩的注意力就会全放在蓟县,这样,蒲洛孤派来的援兵就肯定也不会有很坚定的战意,咱们确是有联手赵落垂、纥骨万部趁机打下雁门的可能的。”
“但是纥骨万、赵落垂部比咱们兵多啊!”
冯宇说道:“这几天攻城,不知阿兄注意到了没有,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赵落垂部的乌桓骑。他们尽管人多,但是装备甲械不如我部!我见到他们用来攻城的所谓精锐甲士,穿的只不过多是浸透了油脂的皮甲,其它兵士所穿,乃至有用皮革、毡子等物缝制而成的甲衣的。……阿兄,咱们尽管兵少,完全不必怕他们人多!”
“那你是赞成朱长史的建议了?”
冯宇说道:“雁门要不要打、能不能得,一要看张将军和将军的命令,二要看倍斤打蓟县此战,他打的怎么样,你我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
“那你究竟何意?”
冯宇说道:“先按朱长史的建议,我部向北靠拢吧!”
“这九原城,不打了?”
冯宇笑道:“便让给赵落垂。”
兄弟两个商定,便於次日,通知了赵落垂一声,只说见九原难克,闻蒲洛孤援兵快到,他俩不愿再在这里耗,就率部从九原撤退,北上与雁门郡接壤的晋昌、云中一带而去。
截止目前的收获不小,抢来的羊马已不下数万头,北上途中,望着从军而行、弥漫原野的羊群、马群,不仅冯太心情愉快,他俩部下的那千余原并州乞活将士亦俱是军心振奋。
两三天后,到了晋昌、云中间。
冯太、冯宇传书朱法顺。
……
张韶的回书还没有送到。
估算路程,这个时候,呈送军报的军吏应该是已经渡过黄河,进入到朔方郡了,但雁门西边的这段黄河距离朔方县还有五百里上下,故此张韶的回书至少尚需再等十来天才能送来。
却在冯太、冯宇的回书被送到朱法顺军中不久,就在第二天,朱法顺接到了一道军报:“纥骨万设伏雁门郡东三十里处,滹沱河北岸,大败啖高部援兵。”
滹(hu)沱河是冀、并北部的一条大河,呈东西流向,贯穿了冀州,南边挨着幽州。
时在帐中的朱法惠恍然大悟,说道:“难、难、难……”
邴播说道:“难怪纥骨万没来问长史,他那队宗子军是怎么回事,且於前天匆匆忙忙地带兵往代郡方向去。当时以为是拓跋倍斤要出兵攻蓟县了,却原来纥骨万为的是啖高部的援兵。”
安崇狐疑说道:“那宗子队主所云之‘倍斤将攻蓟县’,……长史,於今看来,莫不是他在胡扯?如果是真的,这都好几天了,为何仍旧不见拓跋倍斤动静?又那纥骨万,非是去打蓟县,只是去伏击啖高而已。长史,军报已经给张将军送去,冯太、冯宇部也已经舍下九原不打,北上到了晋昌、云中,可别弄到最后,是咱们搞错了啊!那可就、那可就……”
朱法惠说道:“太、太、太……”
邴播实在是受不了他,说道:“你嘴皮子不好,能不能少说话?”抱怨着,还是替他把话补全,说道,“太丢人了!”
朱法顺亦不觉忐忑起来。
又两天后,前几日遣去东北边代郡、平城方向探查状况的斥候急还来报:“代北胡骑约数万众,出平城,兵分两路,一路攻广宁、商贾;另一路奔蓟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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