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公子,你起了吗?”
白芷刚躺回床上,高淦便敲响了房门。
侧身躺在床上翻看着那块玉简,直到高淦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才哑着嗓子迷迷糊糊地应着“嗯?高统领,我不太舒服,想多睡会儿,你回去吧,不用管我。”
“公子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医师过来看一下。”
“不用”白芷盯着玉简上的一处细小裂纹,压着声音回道“殿下不在,我有些不习惯,你能让殿下早点回来吗?”
“……”
门外的高淦半响没有传来回应,白芷坐起身,将那块玉简的裂缝靠近眼睛,那裂缝中似乎有东西,刚刚他好像看到了一道金光。
“殿下有要事缠身,夏清公子若是不舒服在下便去请医师过来”高淦有些烦闷的语气透过门缝传了进来。
他并不是很喜欢夏清这个外族人,比他们紫庸国的女子还柔弱,不仅柔弱还黏人,也不知太子殿下为何就这么喜欢他,日日带在身边。
殿下如今这才走了不到两日,他竟然就想让殿下回来了,殿下有要务,岂是随便就能回来的?
白芷一顿,目光转向门口“不用了,谁来我也不见,我只想见殿下,我想休息了,你别来打扰我。”
“……是”高淦似乎还想说什么,隔了一会儿还是只应了一声,很快便又传来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白芷收了心神,专心打量着那块玉简,这玉简既然是神的物件,那定当是个好东西,只是不知到还有什么用处。
那道金光也只在那一瞬间看到了,白芷再翻来覆去地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只得悻悻放弃,将玉简放回怀里。
指尖碰到了胸口放着的结情丝,白芷一顿,将那根红色的绳结拿出来戴在了手腕上,凑近唇边轻轻吻了吻。
轻声低喃道
“尹恬,一路平安”
“公子,紫庸的人盯了我们几日了,要躲开他们的视线吗?”
阿泗一身银甲,腰间挂着配剑,一脸严肃地看着远处的山坡。
“让他们盯”
尹决明继续擦拭着手中的寒冰,直至刀锋寒光四溢,这才换了别在腰间的另一把弯刀。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阿泗立刻站直身体,一脸严肃。
尹决明抬头看向阿泗,说道“此去凶险万分,让兄弟们做好心理准备,横渡乌水江我们是千百年来的第一人”
视线转向那江水对岸,最后又落在滔滔江水之中,说道“如若成功,我们便能成功潜入紫庸军队后方,给他们致命一击”
“若是失败……”尹决明说“二十个兄弟,连同你我都将一同葬送于此,与当年成千上万的孤魂幽鬼一起沉溺于这乌水江之中……”
“我们身后就是万千百姓,我们败了,他们就没了保护屏障,我们没有选择,谁都不能退缩,此战,我们只能胜……”
“万死不辞,绝不退缩”阿泗坚定而充满斗志地向尹决明保证。
尹决明看向阿泗,许久才挑了挑眉,故作轻松道“你知不知道你这张小正太的脸配上这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很搞笑”
阿泗陡然卸了一身坚定,染了些许愁意“那也没见公子笑啊!”
尹决明一愣,又继续擦拭着手中的弯刀不发一言。
“公子自从紫庸回来便每日都将暖玉戴在身侧,就连睡觉都不曾离身,一有空就拿出来擦一遍,可公子你也知道,暖玉乃玄铁所铸,削铁如泥,即使放上几年几十年都不会有丝毫影响”阿泗有些难受,看着尹决明日日强装淡定从容的模样就揪心不已,他有多久不曾笑过了,从京州回来,从白公子离开,他好像就再没见公子笑过了。
“我想等遇到阿芷时将暖玉还给他”尹决明说“他在做很危险的事,我怕遇到危险万一暖玉不锋利了……”
擦拭暖玉的手顿住,尹决明看着那把透着寒光的弯刀。
是啊!寒冰暖玉怎么会不锋利呢,那可是上古玄铁打造的啊……
夜色降临,尹决明带领着二十个尹家军中的精英同阿泗一起瞧瞧潜出了扎营地,向着那波涛汹涌的乌水江靠近。
初冬的边关夜晚异常的冷,夜风中夹杂着湿润的寒气,让人经不住打了个冷颤,明亮的月光在江水中扭曲不已。
很快,江水岸边倒映着许多人影,尹决明看着眼前翻滚的江水,转身看向众人。
“此计成功,在站的诸位便是我南楚的功臣,此番入水,祸福难料,诸位,一切小心。”
“万死不辞”阿泗扬声道。
“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
身后的将士们齐声道,他们不怕死,他们先要胜利,万死不辞,定要成功。
尹决明看着众人,漆黑的瞳孔在夜色中异常明亮,他率先跳进了汹涌的江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