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不是赵泠想要欺负她——是,他就是想要欺负她。谁让她这几天和上官慕清走这么近的,气他几次也就算了,每次都看到她与上官慕清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每一次都是!!自己只不过是让她抓狂一次而已,比起她所做的事来,自己算是手下留情了。
说起来,赵泠心中仍旧是恼怒得很,那次上官慕清从赵府搬出去后,吴之筱竟然想让他到吴府去住。若不是上官慕清自己执意不去,吴之筱现在只怕是要和上官慕清共住一府,整日在他眼皮底下卿卿我我的了。
这一笔账他早已经暗暗记下了。
他把纸团揉成团状藏回小猫咪颈脖下,明天就能收到吴之筱鬼哭狼号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啊!怎么回事!小猫咪!你怎么回事?你有点用好不好?我白给你这么多小鱼干了!!呜呜呜呜……”
果然如他所料,吴之筱一大早起来就去撸猫,然后就发现自己的纸团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仍旧夹藏在小猫那毛茸茸的双层颈脖下边。
他这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没察觉到小猫脖子里的玄机?赵泠肯定是看到了纸团却没打开。
赵泠居然不看她送给他的纸团?!
赵子寒,你最近过分猖狂了些,就不怕我真的喜欢上别人吗?就不怕我心灰意冷,看上别的男子吗?就不怕别的男子趁机待我好吗?就不怕我……哭死了吗?
于是乎,吴之筱连朝食都顾不上,一大清早就对着赵泠的内院朗声读律法,第十二卷十二条读得最大声,还特地重复了好几遍,让他清楚他自己的身份,努力尽到他的责任。
念完这段律法之后,吴之筱尤觉不足,还添上一段卓文君与司马相如诀别时的诗《白头吟》:“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日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之后,她又咿咿呀呀唱了一段江南小调《闺门怨妇》:“小娘子年方二八,貌若春日俊俏花儿,寻得良缘过了门,哪料得君无意啊妾心冷……”
可怜她吴之筱与赵泠成婚以来,一日不曾享受过夫君的体贴照顾,反而被他的疏离气成这般。念及此处,她口中的小调唱得更哀怨了:“君心似流水呐,妾是那落花,流水无情啊落花遍地撒……”
一墙之隔,正在用朝食的赵泠听她念的律法,吟诵的诗句和唱的江南小调,神色不改,仍旧是那副“君无意”的淡淡模样。
“西风飒飒过,无处可为家……君心似流水呐,妾是那落花……”
他不动声色,敛起宽袖,静静地夹起桌上白瓷碟里一块鱼肉入口,细细咀嚼这无味的肉块,顺道将吴之筱的声音一并吃吞入腹,舌尖因而多了一点点青梅的酸甜滋味,可口可爱又可怜。
坐在他对面的赵潜也听到吴之筱唱的哀怨小调儿了,越听越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混蛋。
他絮絮叨叨地劝赵泠道:“人家一个女孩子家都这么主动吸引你的注意了,你又何苦冷着脸不理会人家?倔是可以倔的,可别这么倔,这都多少天了,你也不说主动去缓和缓和,只顾着自己生闷气。你当你是谁?人家阿筱好好一个女孩子家,也不是偏要赖着你的,现如今她喜欢你,才这般对你,若她有一日弃了你,那是再也不会回头了的。”
赵泠不答话,眼眸沉了沉,撂下筷子,走出屋内,站在廊下往隔壁看了看。只见吴之筱坐在廊下,身上松松垮垮拢着一件对襟青色披风,长发未来得及梳拢,随秋风四处飘扬。还撇着一只僵直的腿,身残志坚地迎着冷风扯着嗓子,又因太过用力而涨红了脸,呛得她直咳嗽。
“杀千刀的赵子寒……咳咳咳……我还没这么憋屈过,他肯定是看到了又塞了回去装作没看到!我都提醒得这么明显了,他居然无动于衷?”
吴之筱心口起起伏伏,眸中杀意甚深,暗暗地将赵泠从头到尾骂了个遍,“赵子寒这厮,太会气人了!草!有朝一日,我定要报今日之仇……咳咳咳……他娘的嗓子都喊哑了。”
“坠珠,劳烦你给我倒一盏清茶来!”吴之筱往屋里边高声唤道:“给我偷偷加点儿蜜渍樱桃果子。”
这个“偷偷”也是太过招摇了些,喊得整个内院的人都听到了,最后当然是没能喝到添了蜜渍樱桃的清茶。
也没能让赵泠来看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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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里所有的江南小调儿小曲儿都是我瞎胡诌的,没有任何考据和出处,望各位读者小可爱见谅见谅。喜欢本官怕是要完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本官怕是要完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