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苑将她藏在身后的小东西拿了出来,“要衬在衣服里边,这个很坚实,刀枪不入。”
“好。”
晏怀明单手接过,放在了膝盖上。
杨青苑沉默地看了他好久。
一句话也不说,就是静静地看着他。
屋子里很安静,深秋的风淌过远处的长堤,穿过外头晾晒的衣物,最后钻入那扇吱呀作响的窗户,卷起杨青苑的马尾。
“我出个门。”
她说着,拿起她那天撑着来的红伞,走出了这扇门。
秋高气爽的日子里,撑伞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晏怀明坐了一会儿,忽然冲了出去,冲着那个远走的背影大喊:“迟意!你买完东西就回来,我带你去夜市逛逛!”
他没有问她,晚上会不会回来,她也没有回头答应他。
他们像过去每一个分别的黄昏那样,默契地前往各自的远方。
晏怀明当她出了个很远的门,没有再和任何人提起那些日子。
晏泽在后来才想起这个受伤的小儿子,让晏怀恩来探望过几次。
太子手里多少还有些人,便寻了些手脚利落的照顾弟弟,晏怀明没有推辞,一一收下了。
陆慈也是那段时间出现的,不过也都是些后话。
再推后些,韩祎也出现在了墙头。
“这位兄台,讨你家一碗水喝,好不好?”
年纪不大的书生灰头土脸地趴在墙头,笑嘻嘻的,没有半点读书人端庄的样子。
晏怀明正在练刀,听见这样的笑声,心头一震,朝着那墙头观望了好久。
哦,好像不是他。
“你下来喝吧。”
晏怀明说着,转身去了厨房。
他走着走着,就从一个少年长成了青年,慢慢地,也看开了许多事。他待人和善,爱笑,从不摆架子,虽然朝中大臣多少都不怎么待见他,却也结识了不少朋友。
春卷儿在杨青苑走后的第三年去世了。
那天的清晨,晏怀明像往常一样去看它,准备喂它吃完饭就去堤上散散步。
春卷儿睡着,没有听见他的呼唤。
他喜欢的狗狗,离开在了他以为的普通的日子里。
就像那个出了趟远门的,他生命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晏怀明给春卷儿亲手做了个棺材,将它葬在菜地旁边。
他思量了很久,没有再养别的狗。
“为什么不再养一条?”
杨青苑知道答案,但她现在躺在人怀里,又想亲耳听这人说出口。
“懒。”
晏怀明笑着,就是不说,杨青苑忽然认真起来:“那我们现在再养一只吧。”
“不要。”
“为什么?”
“房子不大,多你一个刚刚好。”
晏怀明抱紧她,“剩下的,今后的岁岁年年,再讲吧。”
杨青苑感动不已,也想回抱住他,但是——
“晏怀明,你怎么还绑着我?”
“你骗我,这是惩罚。”
“嗯?”
晏怀明大笑,还是给她松开了红绸:“下次不能这样了。”
“哦。”杨青苑抱住他,“那我道歉了,你原不原谅我?”
晏怀明想了想,沉声道:“我从来没有怪你。”
我想我应该,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窗外,斜阳草树,群鸟相依,断开的缘分,再一次在这个冬日,续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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