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1 / 2)

入夜,无数彩盏华灯渐次升起,将这巍峨宫殿映照得宛如天上琼楼,流光溢彩。

晏泽身着华服,前呼后拥下入了席,穆雅卿终归是没有来,他也没有揽着萧琪蕊入座,虽说宠妾灭妻的声名在外,但他今夜似乎没有这样的兴致。

他仪表端方地陈词一番,无非是些冠冕堂皇,哄着人高兴的场面话,还提了几句晏怀明的婚事,只不过被点名的某人什么都没往心里去,乖乖坐在位上,盯着面前的酒盏思来想去。

“喝酒误事,不能喝多,青苑还在这里。”

晏怀明默念着,心思渐渐活络起来,他会喝酒,但从不贪杯,这些东西好,他省下些,回头捎给韩祎好了。

那位仁兄是个贪嘴的,也不讲究。

晏怀明念着自家幕僚跟了他好几年,也没享过什么福,这几天说是回家歇着,却也足不出户,想是在这佳节之中,多生孤苦伶仃之感。

如此,平安王殿下悲天悯人的心情水涨船高,好似现在他就是个救世主。

可惜,韩某人并没有在家中伤春悲秋,而是也跟着进宫,逮着李倦秋,抢他手里的鸡腿。

“你分明就有!”

李倦秋本来话少,从不与人争,但自上回他帮韩祎收拾了老屋,对方就像赖上他一样,时不时要作弄他一番。

比如说现在,老板明明说了,人人都有两个鸡腿,那韩祎把自己的囫囵吞了,现在又来和他抢,着实气人。

可韩某人的脸皮子是铁打的,刀枪不入,他腆着脸笑笑:“我饿,我是个读书人,少吃一点饭会饿昏过去的。”

“就你这样的还读书人?”

李倦秋气不打一处来,握紧的拳头差点就挥到了他脸上,可是少年望了望远处的杨青苑,又生生忍下了,单单伸出一根手指,极其嫌弃地戳着他的脸,将人推到一边,“我和你争,是看在老板娘的面上,但我警告你,别来惹我。”

韩祎仍是死皮赖脸地笑着:“我可不怕,你们老板娘见我都得称一句先生,何况你们老板?”

“嗯?”李倦秋瞪了他一眼,忽地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襟,低声道,“别蹬鼻子上脸,我们老板愿意让晏怀明入门,是她大发慈悲!”

“哦——救苦救难的活菩萨?”韩祎长吁短叹,若有所思,“那我可不能让我兄弟遭罪,回头我就告诉他,说王妃的娘家人瞧不起他——”

“你!”

李倦秋气得直接丢了他,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韩祎巴巴地凑过来:“哎,你别不理人啊,说说话呗?你看离我们上场还早,我都闷了好久了,无聊到头上长草——”

“是你自己要跟来的。”

“来都来了,聊会儿天嘛!”

“小王最会聊天,你怎么不去找他?”

“他忙着呢!”韩祎搡搡他,“哎,说说嘛!你不说我就说了啊?”

李倦秋瞥了他一眼,挪远了一步,韩祎跟过来:“别介啊,咱俩不是好兄弟吗?我陪你说说话,给你解解闷,全当是还你给我收拾狗窝的恩情了。”

“谁和你是兄弟?”

李倦秋没好气地回答着,韩祎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那谁和你是兄弟?小王?杨显?我听说小王和你年纪一样大,怎么他就去了孤烟城,而已你一直留在杨老板身边呢?”

李倦秋眉头微蹙:“老板就是这样安排的而已,你要有疑问,自己去问她。”

眼看对方不动声色地把皮球踢了回来,韩祎便转移了话题:“不了不了,就不去打扰杨老板的好心情了。”

“你还知道你很烦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李倦秋嘟囔着,又挪远了好些。

韩祎讪讪地笑了两声,没再缠着他问东问西了。

也罢,总归会有个明白的答案。

幕僚远远地看了眼杨青苑,不知为何,隔着半个场子,他感觉到对方似乎也在看他。

“新春大吉,杨老板。”

韩祎打趣儿似的用口型说道,杨青苑背着手,微微点了个头。

除夕宴上,一派浮于表面的热闹与祥和,宫廷乐舞精妙,却不是晏怀明喜欢的。他本想一个人坐着,等着杨青苑他们上场。可是总有人来他这边,向他道贺,祝他新婚大喜。晏怀明躲不过,只好一杯接一杯地喝,没多久脸上就泛起了红晕,好在人是清醒的,拎得清现在的状况。

“六弟,四哥敬你。”

晏怀明闻声,摇了摇头:“不喝了,头疼。”

“这么快就头疼了?那等你成婚当天可怎么办?我听说楼州民风豪放,各个都是好酒量。”

晏怀熙凑热闹似的挤了过来,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说话的间隙就举着杯子往他嘴里灌,晏怀明本能地往后退,对方却手一斜,杯中酒洒得到处都是,浸透了他的前襟。

“哎呀,给你弄脏了。”始作俑者醉醺醺地打了个嗝,满脸堆笑,“小六别生气,五哥哥喝醉了,不是有意的。”

他摇头晃脑地伸手去够晏怀宁手里那杯:“四哥你手里的借我,我再敬小六一次。”

“你少喝点。”晏怀宁端起了兄长的姿态,颇有些苦口婆心的样子,“佳节虽好,莫要贪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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