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再也不会出现在陛下面前，不会再掀起风浪，剩下的，殿下无须知道。”
王绍回答。
晏怀明了然，宫中手段多了去，王绍身为大总管，有的是法子让他们开不了口。
“王公公，有些事情总是会变的。”
就像你当年是个多么意气风发的少年人，如今，也只能在这泥潭里不断搅弄这些腌臜之事。
命运多不由己。
晏怀明喟叹着，问道：“陛下怎么还不来？他不打算打我一顿了？他要再不来，我就回去了。”
“回去吧，青苑小姐估计还在等你。”
晏怀明看了眼他，问道：“王公公，您真得笃定陛下不会杀了你吗？就算他有所察觉，但今日闹得实在太大，他会不会为了安抚萧贵妃，真得将你？”
“若真有那一天，我会自我了结。”
王绍淡淡地笑着。
晏怀明便不再追问：“那我走了。”
“殿下慢走。”
晏怀明轻手轻脚出了这御书房，朝着宫外走去。
阴影里，另一个人走了出来，进了屋中。
“陛下。”
王绍垂首，但没有从地上站起来的意思。
“你好大的胆。”
晏泽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像平常说话那样，怪他胆大包天。
“臣，请陛下责罚。”
“责罚？要是杨青苑今天晚上真让那只老虎咬死了怀宁，你还能赔我个儿子吗？”
“陛下，六殿下也是您的儿子，他当年，也差点被老虎咬死了。”
王绍缓缓跪了下来，晏泽脸色不佳：“看看，你像个认错的样子吗？”
“臣，确实知错了。”
晏泽顿了顿，仿佛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涛汹涌，他背着手，低声道：“对，都是朕的儿子。”
王绍不言。
“马上怀明就要成亲了，你且出宫去，帮衬他一些。今晚之事，萧家必定起疑，我会帮你兜着点，近些日子，不要再露面了。”
晏泽吩咐着，从腰上取下一个锦囊，“顺便，去把老宅子布置一下，要喜庆些。”
“臣，遵旨。”
王绍叩首，接过那个锦囊。
沉甸甸的，是一串钥匙。
晏怀明出了宫去，远远地看见一辆马车停在偏僻处，他想也不想地钻了进去。
“你就这么进来了？不怕这是个陷阱？”
杨青苑裹着件厚厚的狐裘，看着他直笑，晏怀明脑袋一热，就紧紧地抱住了她。
夜晚的寒气从晚归人身上散发出来，又渐渐消融在这样一个温暖的拥抱之中。
晏怀明的思绪有点乱，但他决定先放在一边，毫无杂念地抱一抱他的心上人。
杨青苑笑着：“是不是受委屈了？我替你说理去。”
“没，我和王公公聊了会儿。”
“哦，聊了些什么？”
“聊了些过去的事儿。”
晏怀明摩挲着她的背，又轻轻拍了拍，杨青苑的下巴垫在他肩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你哄小孩儿呢？告诉我，你是不是从王公公那里听了故事，心软了，决定和某些人握手言和了？”
晏怀明手上又紧了紧：“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青苑。”
他的声音很低沉，褪去了以往的明朗，透着极大的蛊惑。
杨青苑猛地一怔，接着就用侧脸贴了过去，亲了亲他的耳垂，轻声道：“晏怀明，我原本以为你会回来跟我说，你需要考虑，考虑要不要劝我就这么算了。”
晏怀明的耳朵发红，他喃喃着：“我回来的路上已经考虑过了。”
“这么快？”杨青苑感到不可思议，“你都考虑了些什么？”
晏怀明憋了一会儿，噗嗤一声笑出来：“谢天谢地，我们的娃娃亲最终是成了。”
杨青苑又是一愣，竟也跟着笑了：“傻瓜。”
她原本以为晏怀明会纠结很久，毕竟那么个心慈手软的人。
但是他没有。
他说，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杨青苑紧紧贴在晏怀明的怀里，油然而生的欢喜与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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