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禅没说话,温昱又道:“走吧,这个时候,任清冉应该是要离开青云了。”
然而谢禅却莫名其妙地接口了,“君子之间有一种默契心照不宣,我相信他不会那么做。”
温昱:“他跟你什么关系你那么相信他?”
谢禅哼道:“换了你我也信。”
彼时,和当初任清冉第一次踏足一样,依旧那棵参天的槐花树,无数娇小的花蕊在微风的指引下点缀着这座庭院,墙头房瓦上也堆了一簇簇白花堆。这幅画面没变过,也依旧有一声不吭面色铁青的温册,坐在槐树下的棋盘前解残局。
几步开外远远站着垂眸不语的任清冉,他的神色温润中带了几分敬畏,冥冥之中还有几分怯意。
温册看也没看他,依旧看着眼前的残局,全然没了当初在谢文诚面前流露出的的孩子气与和蔼,而今只有无尽冷淡,“你也真是执着,说了一次不够,还想再来一次?奉常又如何,还是那句话,身逢乱世之时,指望近月来保护你,还是你手无寸铁之力保护近月?”
任清冉微微掀起眼皮,眼里有些动容,那自读书人骨子里散发的尊严和不卑不亢便出现在眼底,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温册的下文。
温册道:“文诚信任的人肯定不错,你这孩子人确实也挺好,但有一点你要清楚——若你自身都难保,更别说什么保护别人,少做别人的拖油瓶,那就是积了大德了。”
任清冉头略低了一些,被温册说得哑口无言,迫于压力,似乎不敢看温册,只得近乎哀求道:“对不起,我答应过近月,君子一诺千金,万不敢食言。”
温册道:“冥顽不灵!”
任清冉正欲说话,耳畔却忽然响起一个清冷平淡的声音,“爹?”
任清冉猛然间回过头,就跟突然闯入的温近月撞了视线,随即他眼里的光芒又从欣喜,转变为了愧疚与无奈,只好略低下头,苦涩地轻声开口道:“近月?”
温近月神情冷淡来到任清冉身旁,又转向脸色难看的温册跪了下去,只道:“爹,古人时常说,乱世之中,君子最为难得,清冉哥哥的为人能得到大哥认可,也是您亲眼目睹,那肯定是一个值得寄托的人。”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又故作轻松道:“希望您能同意,别逼女儿。”
任清冉眼光扫到温册铁青的脸色,顿时慌乱道:“近月,你别胡说。”
可惜的是,任清冉话音才落下,温册就顺手掀了棋盘,数粒棋子散落了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混账东西!”
见温册走过来,任清冉下意识地拦在了温近月身前,温册却冷声道:“我温家家事,还轮不到外人管,让开!”
任清冉却执着道:“若前辈非要执着于您自己的对错,晚辈也不敢违背。”
温近月却拽了一把任清冉的衣袖,对于他,似乎怎么也不会冷淡了口气,“清冉哥哥,你快让开。”
温册哼道:“小子,别以为文诚在,我就不敢动你!看在文诚的面上,你现在给我滚出青云,从此以后,对任何人任何事,不得提及你和近月的事,我尚可以不跟你计较。”
任清冉哑口无言,温近月却默然地站了起来,小心地抓住任清冉的胳膊,胆大地直视温册,清冷道:“你又想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
温册气急败坏之下,抬手就想甩温近月一耳光,到最后这清脆的一巴掌却是甩在任清冉脸上的。
温册是习武之人,对自己女儿多少会手下留情,也没用多大力,但任清冉突然挡在温近月之前,那原本白皙的脸上还是留下了清晰的红痕。
温近月的嗓音千载难逢地带了一声哭腔,惊声道:“清冉哥哥?”
温册对自己打错了人也有些错愕,他也没想到任清冉会突然过来挡在温近月面前。
任清冉倒显得无所谓,摇头轻声安慰温近月,“没事,反正也不疼,我说过君子一诺千金,当然不能骗你啦。”
温近月没说话,却眼眸深冷地盯着温册,一字一句道:“若非你当年执着于你自己的对错,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因你而死,你害死了他们还没有丝毫愧疚之心,如今你还要重蹈覆辙吗?”
“孽障!”温册一气之下,抬手又想给温近月一耳光,但任清冉不知道什么毛病,又挡在了温近月面前,还将她护得好好的,温册强硬在半空的手又只好硬生生收了回去。
温近月和温册之间毕竟是因任清冉一个外人闹翻的,任清冉短暂沉默过后,轻声开口道:“温前辈,若晚辈有能力护我齐方百姓,这算不算能够保护别人?若郸越非要犯我齐方,我可以随齐方将士一起抵挡蛮人,护佑百姓平安。”
温近月面色刷地一下惨白了,不可置信地偏头看任清冉,当即道:“我不同意!”喜欢不慕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不慕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