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是阴符令意念,他现在还是小孩心智,相当于他弟弟——只有阴符令意念能救他,这就是变化。”
言外之意,还是要他给温昱喝白瓷瓶里的药,谢子婴沉思了片刻,随后问:“你预见的未来里看到了什么?”
殷逸眼眸一沉,反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嗯。”
殷逸想了想,最后轻声道:“我看见了温昱受烈火灼心的样子,很痛苦,生不如死。”
“……”
殷逸道:“就算他不是任昱,我也不会再要他的命了,你还肯信我吗?”
他这么一说,谢子婴心里才稍微放松了些,也不想这么僵着,毕竟自己也还有求于他,只好刻意让口气听起来缓和了些,“他身体的状况不太好,医师看不出问题,你能不能先帮我看看?”
“我知道他怎么了,这段时间一直在给他治伤,很快会好的。”
“这段时间你一直跟着他?”
“要不然他哪能乱蹦乱跳地回来找你?”
“多谢。”
“所以你想好了吗?”
谢子婴偏开头,道:“我不想他恨我,还是想经过他的同意。”
殷逸没多劝,把瓷瓶推过来,“药给你,自己决定。”
谢子婴略微低头想了一会儿,最终将小瓷瓶推了回去,“算了,我还是选择尊重他的意愿。”
殷逸一怔,还有待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一点窸窸窣窣的声响。殷逸立马看向门外,厉声问道:“谁在外面,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了,温昱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从容地迈步进来,平静地望着他,“你跟他说了什么?”
殷逸错愕了一瞬,遂别开了眼,抄过桌上的小瓷瓶塞进袖中,起身走了出去。
温昱看他从自己身边经过,没阻拦,很快也不在意了,走向谢子婴,轻声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谢子婴目光示意一旁的凳子,道:“你坐下。”
“哦。”温昱不明所以,乖乖坐在他旁边。
谢子婴忽然问:“你什么时候走?”
温昱心一沉,反问道:“方棠要走了吗?”
谢子婴点了个头,内心感到有些不安。
“本想和你过完除夕再走,”温昱无奈地笑了一下,接着道:“既然方棠要走了,我跟他一道回长安。”
谢子婴没料到温昱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心虚,他从方棠提出要离开的那一刻,就有了这个想法——他希望温昱能护送方棠回长安。
听起来很自私,可方棠必须平安回到长安,而温昱身负阴符令力量,更让他放心。现在离除夕没几天了,温昱就算留下,也不过温存一时半会儿。
温昱似看出了他的顾虑,便将凳子往旁边挪了一点,挨近他道:“你我之间,没什么不好开口的。”
谢子婴:“对不起。”
温昱道:“等齐方太平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谢子婴问:“去哪?”
温昱认真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我想去西凉看看,听说那里的风景人情很有意思。”
谢子婴点头道:“好,我陪你去。”
说话间,他又被温昱左耳上银色饰物吸引了目光,鬼使神差地上手摸了摸,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他感觉不太真实,“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温昱从容地抬起眼,回答道:“司阴的一部分。”
谢子婴惊讶道:“哪来的司阴?”
原来殷逸说的司阴就是这个。
温昱斟酌了一会儿,答道:“厌姐也是阴符令寄主,幻境里的长命缕就是阴符令的承载物,这应该是长命缕的一部分。”
谢子婴恍然大悟地想起什么,随后嘀咕道:“难怪。”
“什么?”
“我感觉上面的纹路不一样了。”
“哪不一样?”温昱伸出手想拿下来看,被谢子婴打开了手。
“你别动。可能是错觉。”
“哦。”
“你眉心浮现那个红色图案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你知道吗?”
温昱摇摇头,“不知道。”
他认真地回忆了片刻,补充道:“我小时候没见过世面,以为只有女孩子才会戴这个,偶尔会背着厌姐摘掉,但总会莫名奇妙睡过去,醒来后记忆也很模糊,好像自己去过一些地方,却又想不起来。直到被厌姐发现后,才没怎么摘下来过了。”
谢子婴略微起身从他怀里翻出个荷包来,然后问:“这个是谁给你的?”
“你啊。”
“那你记不记得我怎么给你的?”
“厌姐说的。”
“?”
“那时候记忆模糊,醒来手里就抓着这个荷包,厌姐跟我说是你送的,我那天就站在山前,看谢伯父抱你下了山。那时候傻,没收过礼,就因为这个荷包记住你了。”
“果然。”
“那你记不记得山脚下有棵歪脖树,树上有两个大树瘤,树下还有个洞,里面有很多你的宝贝?”
“什么宝贝?”
“你说的。有鸟蛋,捡来的祈愿风铃,还有山下小孩不要的陶响球。”
“我忘了。”
“不是,”谢子婴道:“你没有想过你体内还有另一个人?”
温昱:“……你在说什么?”
谢子婴耐心解释道:“若当年任昱的意念没有消散,能不能跟你挤在这副身体里?”
温昱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谢子婴老实道:“我们离开幻境前你醒过一次,说不记得我了,我叫你名字,你还自称是温近思,直到我背你离开,你才想起我来。”
温昱拧着眉头道:“我不知道。”
“有没有可能你就是任昱,被压制的才是阴符令意念?”
温昱:“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谢子婴道:“殷逸说有办法把你们分开,若你是任昱,以后你就是个普通人了,若你不是,也还任昱自由。”
温昱听了没多大反应,轻声问:“你是怎么想的?”
谢子婴老实道:“你还要救巫厌姑娘,有阴符令的力量在会更容易,这次我尊重你的意愿。”
温昱:“那你希望我是谁?”
谢子婴认真地回应道:“无论你是谁,你还是你。”
温昱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很浅,让人看出不少温和来,“你来问我意愿,应该知道答案了。”
谢子婴应声道:“你想去就去吧,我等你回家。”
温昱又浅浅地笑了一下,总觉得应该解释一下,便道:“把阴符令意念引渡出去没那么容易,否则厌姐不会只用司阴压制。”
“……我知道了。”
温昱忽然想起一些事来,又将铃铛掏出来塞给他,“这个给你,这本是厌姐怕我走丢,用长命缕的一部分做成的,让我听到铃铛声就回去找她,是她离开后留给我的。现在我送给你了,就当留个念想。以后你再摇铃铛,我就没办法来帮你了,你要小心谨慎,保护好自己。”
谢子婴没拒绝,“嗯”了一声,默默地收好了。
温昱想了想,又嘱咐道:“还有,你替我看好任思齐,他不跟我回长安。”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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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听说最近耽美好难,纠结。唉,还有爻象部分胡说八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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