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学校恢复了上课。
在这个阴冷潮湿的一月的上午,大家最不愿意的就是在场地上待两个小时,没想到加略为了让他们高兴,弄出了一堆篝火,里面都是小火蜥蜴宝宝。这节课上得特别有意思,同学们收集柴禾树叶,让火不断燃烧,那些喜欢火焰的小蜥蜴们,在烧得噼啪作响的木柴里蹿来蹿去。
新学期的第一节占卜课就没劲多了,德丽萨琳教授现在教他们看手相了。她一逮着机会就告诉瑞卡,她的生命线是她所见过的最短的。
瑞卡盼望的课是认识黑魔法。跟钱宁交谈过之后,她希望抵御摄魂怪的训练课程能够尽早开始。
于是下课后,瑞卡提醒易莱安别忘记他答应的事。
“是的,”易莱安回答,“让我想想……星期四晚上八点怎么样?魔法史教室应该够大了……我必须仔细想想该怎么做……我们不可能把一个真的摄魂怪带进城堡里来练习……”
“他的脸色还是不好,是吗?”爱丽丝说,这时他们顺着走廊朝礼堂走去,要去吃午饭,“你说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很响、很不耐烦的咂嘴声。
是查理,他坐在一套铠甲的脚上整理书包,书太多了,撑得书包都合不上了。
“你朝我们咂什么嘴啊?”爱丽丝恼火地说。
“没什么。”查理用清高自傲的语气说,把书包背到了肩上。
“你就是咂嘴了。”爱丽丝说,“我说不知道易莱安是怎么回事,然后你就——”
“那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查理带着那份熟悉的令人气恼的优越感。
“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们,就别说。”爱丽丝没好气地说。
“很好。”查理傲慢地说,然后便大步流星地走开了。
“他其实不知道,”爱丽丝气呼呼地瞪着查理的背影,说,“他只是想让我们重新跟他说话。”
星期四晚上八点,瑞卡离开炼之都塔楼去魔法史教室。到了那里,教室里空荡荡的,一片漆黑。
她用魔戒把灯点亮,只等了五分钟,穿着灰斗篷的易莱安就出现了,手里提着一个大货箱。他把货箱放在讲台上。
“那是什么?”瑞卡问。
“另外一个博格特。”易莱安说着,脱掉斗篷,“我从星期二就开始在城堡里四处搜寻,还算走运,我发现这家伙躲在侈奇先生的档案柜里。这是我们所能找到的最接近摄魂怪的东西了。博格特一看见你就会变成摄魂怪,我们就可以拿它来练习了。用不着的时候,我就把它存在我的办公室里。我桌子底下有个柜子,它会喜欢的。”
“好吧。”瑞卡说,尽量使语气听起来好像她一点也不担心,而是为易莱安找到这么一个理想的摄魂怪替代品而感到高兴。
“那么……”他伸出自己的右手,示意瑞卡也照着做,“我马上要演示并教给你的咒语,是一种非常高深的魔法,瑞卡——远远超出了普通巫师等级。这个咒语名叫守护神咒。”
“有什么作用呢?”瑞卡紧张地问。
“是这样的,如果做得正确,就会变出一个守护神,”易莱安继续说,“它是一种摄魂怪克星——是一个守护者,像盾牌一样挡在你和摄魂怪之间。”
瑞卡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自己胆小地躲在一个庞大的黑色身影后面。
他继续说道:“守护神是一种积极的力量,是摄魂怪赖以为生的那些东西的外化表现——希望、快乐、求生的欲望——但它不像真人一样能感受到绝望,所以摄魂怪奈何不了它。但是我必须提醒你,瑞卡,这个咒语对你来说可能太高深了,许多高明的巫师都没能够掌握。”
“守护神是什么样子?”瑞卡好奇地问。
“每个守护神都是变它出来的巫师所独有的。”
“你是怎么变出来的呢?”
“念一个咒语,你必须把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某个特别愉快的时刻,这咒语才会生效。”
瑞卡绞尽脑汁想一个愉快的时刻。毫无疑问,她在马奈尔家的所有遭遇都不能考虑。最后,她选定了她第一次骑飞天魔毯的时刻。
“好了。”她说,尽量准确地回忆起当时心里那种奇妙的、飘飘欲仙的感觉。
“咒语是——”易莱安清了清嗓子,“呼神护卫!”
“呼神护卫,”瑞卡不出声地重复着,“呼神护卫。”
“你把意念都集中在那愉快的回忆上了吗?”
“噢——是啊——”瑞卡说着,赶紧强迫自己的思绪回到第一次骑飞天魔毯的时候,“呼神护佑——不对,护卫——对不起——呼神护卫,呼神护卫——”
突然,什么东西从她右手食指的魔戒中蹿了出来,看上去像一团银白色的气体。
“你看见了吗?”瑞卡兴奋地说,“有反应了!”
“很好,”易莱安微笑着说,“那么——准备好在摄魂怪身上练习了吗?”
“好了。”瑞卡说着,把魔戒攥得紧紧的,走到空荡荡的教室中央。她努力让自己只想着那次飞行,可是别的东西总是闯进来……现在,他随时都可能再次听见那种撕心裂肺的哭泣声音……但是她不应该这么想,不然咒语就不会成功的……可是她不愿意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