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2 / 2)

而当小太监瞧见二妖后,立即撺掇一名看起来甚是得宠的皇子在皇帝跟前吹风,极力劝说皇帝将二位美人纳入后宫,添花加玉。

凉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邪元摆明了是想捉弄她们。好在当时皇帝身旁已有一位圣眷正浓的妃子,故而暂无他想,也便没有采纳皇子的建议,凉月和太微这才脱身。

但事情却不算完,这只邪元已然碰到了钉子,却浑不自知。

凉月岂是任人欺负的小怪小妖,被一只道行不足五百年的灵兽摆了一道,让她怒火中烧,脱身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把这只作怪的邪元抓来,用最原始最粗暴的方式,将它毫不留情地痛打了一顿,打得邪元生生胖了一圈不说,连露出在外的两颗牙都被凉月当场打断。

惨遭暴打的邪元嘴上挂着一条血河,抱头鼠窜。但每一次都又被凉月从地里给它揪出,接着又是一顿更狠的拳打脚踢,直到它再不敢逃跑为止。

而这远不算完,凉月是睚眦必报之妖,平日里谁要敢嘲弄她一句,她能追着那人,引经据典地将对方说到好长一段时间里只要听到她的声音都会退避三舍为止。

更何况,这一回她是直接被毫无征兆地当场挑衅,所以哪能轻易咽下这口恶气。

于是,凉月又将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邪元用绳子吊在树上,且不允之动弹半分,而她则亲自在树下监守,一旦瞧见邪元动了,便又将它一把拽下,一通暴打。

以至于到最后,邪元就像一颗浑无生命的石头般倒挂在树上,连根毛都不敢颤。如此生生挂了三天三夜,最后是太微于心不忍,将之放下。

从那时起,这只邪元对凉月的惧怕便已深深根植在心。即便自那以后,一百年时间里都不曾再碰到凉月,但它对凉月的声音却是一刻未忘,因而方才一听到此声,下意识便想遁逃。

在邪元心里,凉月比世上最恶的魔都更为可怕。本以为今生都不会再如此倒霉,谁知风云难测,也不知今日得罪了哪路神仙,竟被世上最恐怖的恶妖找上门来。

而此前,因为躲避凉月,邪元特意将居所自逢鸦山搬到此处。可尽管如此,依然未能逃过凉月的魔爪。此时被抓住,邪元除了满心惧意,也只能在心里悲呼一声,暗暗自怜,哀叹命运不公。

凉月看着它由恐怯慢慢转变成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遥想当初的情形,不禁暗自发笑,但面皮上却未表露半分笑意,将它放在地上,用手指着,正色问道:“你可知,暗室里有没有其他东西在看守青玉,老实回答,否则,”凉月握起拳头扬了扬,威胁道:“你该知道我下手没个轻重,保不齐一拳下去,两颗牙就又没了。”

邪元被凉月这么一吓,忙用爪子捂嘴。

一看到凉月的拳头,邪元便忍不住想跑,但此前恐怖的经历却让它有心无胆,它深知逃跑后被凉月抓住的下场,所以,即使此刻再害怕,也只是缩了缩头,乖乖地坐在地上,似犯错后等待大人训斥的小孩,仰头望着凉月,哆哆嗦嗦地道:“有一只猄甪……在……在守着。”邪元边说边胆战心惊地打量凉月脸上的神情,似乎生怕她不相信自己的话。

“猄甪?”凉月颦眉,被视作国珍的青玉果真不是那么容易便能取到。若当真如邪元所说,暗室里有猄甪守着,那这事情可就太棘手了。

猄甪虽被记载于《天阳经》中,但它其实算不得灵兽,但亦不能将之归为魔煞,它介于此二者之间,属于可正可邪之物,而这取决于将它降服之人是善还是恶。

猄甪和夙师、邪元不同,夙师和邪元都是独存于此间,不会听命于任何人,受人摆布,要么和他们成为朋友,要么敌对,而猄甪却可被人收服,并为之所用。

凉月斜倪一眼地上垂着头诚惶诚恐的邪元,严声问道:“猄甪是何时去守的青玉?”

邪元微微抬头瞄了凉月一眼,小心答道:“我来此时,它便……便在了,何时来的,我……我却不知晓。”话声一落,邪元又不由自主地用爪子护牙,眼中惧意缓缓加深。

凉月踱了数步,最后停在一棵树旁,指尖一下一下敲在树上,蹙眉凝思。

而她心事重重的表情叫地上不敢动弹的邪元坐立难安,怯怯地瞄着凉月,战战兢兢地试探:“凉月爷爷,我方才之言,绝无半分虚假。”

凉月睥了它一眼,又好气又好笑,旋即换上一副凶态,破口呵道:“你最好没有骗我,不然……”她作势又扬了扬拳头。

邪元见状猛一哆嗦,不迭摇头,“不敢不敢,我哪里敢欺瞒凉月爷爷。”邪元应当是以为凉月喜欢被人唤爷爷,所以言语中都不忘携此尊称,以示敬意。

“最好是如此。”凉月舒展拳头后又陷入思索,关于猄甪,她并不十分了解,也未曾亲眼见到过,只知猄甪居无定所,虽可为人所使,却不是那么容易被驯服。

因为猄甪善隐术,寻常人几乎没有遇上猄甪的可能,更别说驯服它了。只有身怀异能之士,才有可能将其寻出并驯服。由此看来,想必行宫里的那只猄甪,应当是被某位奇人异士驯服后,施以命令守护青玉。

此事让凉月头疼不已,若非知晓沙山的青玉早已被采光,且已制成各式各样的玉器,她倒是宁愿多花些时间去那处取,也不至于要落得跟猄甪交手的地步。

可这青玉,她又是铁了心非取不可。

凉月突然将目光落到邪元身上,面覆冰霜,问道:“猄甪除开会隐术,还会什么?”

邪元认真地道:“囚。”

“囚?”凉月语气上挑,惑然不解。

邪元解释道:“换言之,猄甪会把对自己有危险之人囚禁于虚幻之象中。”

凉月俯身追问:“那如何才能不被它囚禁?”

邪元摇了摇头,“没有办法。”

“等等,”凉月好像抓到一个重要的点,“你方才不是说,它会囚禁对自己有危险之人么?可我不会对它造成任何伤害,便算是没有危险之人。如此说来,它应当是不会囚禁我了?”

邪元伸了伸脑袋,剖析道:“你此番取的是青玉,而青玉是它要守护之物,守护青玉是它无法违背的使命,你的目的和它的使命起了冲突,便算是对它构成了危险,所以它自然是会囚禁你的。”

凉月闻言有些恼丧,“那你说,我当如何办?青玉我是必须取到手的。”

邪元忽然从一个被凉月狠狠欺负的对象一跃变成其谋士,不禁面露得意之色,连说话都不觉大声了许多,“你唯一的办法便是被它囚禁,但是你可以打破它的囚术,从而战胜它。”

思考片刻后,凉月点了点头,示意它继续说下去。

“它会将你置于形形色色的虚幻之象中,你会不知不觉地融入进去。在虚幻里,你便不再是凉月,你所认识的人都不会出现在里面,你将是一个全新的人,有爹娘,也有朋友,在那里拥有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人生,犹如脱胎换骨。但你需时刻保持局外人的态度,清醒地看待里面的一切,不被其所迷惑。任万声齐鸣,你自心静不躁。而在幻境里,猄甪会扮作你身边之人,或许是你的爹娘,也或许只是一个擦身而过的行人。你要在所碰到的人里面将它认出并杀死,方能破除其虚幻之象。”邪元顿了顿,语气稍微弱了几分,“不过,很少有人能从幻象里出来,所以你要想好,这块青玉于你而言还有没有那么重要。”

凉月当即曲指,在邪元毛茸茸的脑袋上弹了一记,随即莞然笑道:“当然有。”

邪元本是被凉月忽然弹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便想遁逃,却又不敢行为,不过转眼又瞧见她面含笑意,这暖若三月春风的笑瞬间让邪元退却防备,并觉得这只令它闻声丧胆的竹妖突然没有先前那么可怕,一颗绷紧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松和下来。

然而,凉月接下来的动作却立即让它打翻自己刚刚才转变的看法。

凉月又一把揪住它的耳朵,拎包袱似的把它搭在背后,悠悠然然地往下山的方向走去,嘴里还唱着自己新编的小曲儿:“我从南边的山坡来,提着猪儿下山卖,阿爹爹,老奶奶,你问我一两银卖不卖?不卖不卖我不卖,我的猪儿肥又白,”唱到这里,凉月忽地一顿,眼珠滴溜溜一转,又继续道:“我的猪儿黑又乖,再加一两才肯卖,呀,才肯卖。”

邪元听着凉月曲里的词,再看着自己眼下境况,不由自主地将“猪儿”同自己联系起来,当即骨惊不已,心中忐忑至极。

不过,当她唱到“我的猪儿肥又白”时,邪元不太确信地看了眼自己的毛色,确定是黑色后才稍觉庆幸,可这口气还在喉咙里尚未舒出,凉月却突然一停,竟还特意换词,此举直将邪元吓出一身冷汗,浑身黑毛瞬间倒竖,整个身子僵硬成石,只余满心绝望。

察觉背后软软的小黑球突然绷住,凉月在前面偷摸一笑,她便是故意唱给它听来,想要给它吓上一吓。

盖因今晚入行宫取青玉,绝然少不了它,若不趁着这会儿将它收拾妥帖,万一临到头它寻机一逃,那她便是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了。虽不指望它能在危急时刻搭救,但其好歹在此地也有两三百年,定然没少进去逛过。即使它取不了青玉,便是让它引开守卫带个路,也算是一点作用。

总之,这条贼船,是拉定它了。

而眼下,凉月则准备下山转转,寻摸寻摸有趣的事物,顺便等天色暗下。喜欢将军大人,有妖气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将军大人,有妖气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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