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2 / 2)

估鶠乃上古魔煞,按照十多年前那位道长所说,估鶠当年应是侥幸逃出了神魔两界的追杀,而后一直销声匿迹,便是连后虚剑都感应不到其所在。

本以为当年突然消失的魔煞很有可能已不在三界内,却未料得,其中的估鶠一直藏在逢鸦山,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估鶠竟是以沉睡的状态隐于人间。

如果是这样,那么当年自后虚天逃出、后又躲过神魔两道追杀的魔煞,极有可能都藏在人间。

“不对不对,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既然它在凡境,那后虚剑为何没有感应到?还有一点,蛇要冬眠,但春天一到就会出来觅食。如果那个道长所说不假,算起来估鶠在这里应当已逾千年之久。而且《地阴经》上也写了,估鶠每隔三日就会出来觅食,所以,它如何能沉睡这么久?”凉月想不明白时便用手从上往下顺捋馒头的背,指甲时不时刮在它皮上,刾地它生疼,偶尔还能扯下一小撮毛来,但它不敢做声,只能生生忍着,跟受刑没有两样。

“如哪位道长所言?”馒头忍着拔毛刮皮之痛,依然端着一副老者之态,慈声询问。

凉月终于罢手,“稍后再与师叔细说,师叔既然知晓估鶠藏于逢鸦山,想必也知道其中缘由,师叔不妨说来听听。”

馒头连忙趁机往一旁蠕了蠕,以背抵其臂,以免再遭其毒手,眼珠一转,而后端着一本正经之态,“不瞒诸位,老夫在此实由一道人所点,应诺守山,不过道人当初让老夫守的只是青玉。至于估鶠,或许那道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守青玉是假,守估鶠才是真,老夫亦是揣摩不透。”

凉月眉心微拧,轻抿粉唇,“又是道人。”

苍驳闻言睐向馒头,眸中云波一闪而过,转而复回指顾从容之态。

刚安静下来的灯笼不知缘何忽又躁卞起来,嘴里还不迭喊着:“道人,道人……”

馒头朝灯笼望了一眼,漫声道:“夙师倒是极其少见。”

灯笼没来由的躁动转瞬便被忽视,太微眼波流转,呵气成烟,忙着安抚灯笼之余还不忘追问前事:“道人除了叫师叔守山之外,可还曾说过别的?”

馒头将头一偏,目光忽然投在后虚剑上,神色微微讶异,不答反问:“这位公子手上所执可是后虚剑?”

苍驳以冷眼寒面相应,其他人倒是见惯,可馒头却因此不快,嗔道:“老夫活了数百年,如公子这般傲慢之人,还是头一回见。”

馒头对苍驳这般不客气,一旁的北行瞬间被激怒,倏地迈前一步,擒剑一提,虽未拔剑出鞘,但气势却猛然凌厉起来,嘴里也半分饶不得人,“尊你一声前辈,但前辈之称非是人人都当得起。前辈方才对我家公子出言不逊,我家公子人善心慈,自不会同前辈计较。但我北行可没有公子大量,若谁人再敢说我家公子半句不是,休怪北行拔剑相向。”说完又后退一步,朝馒头垂首抱拳,“晚辈心直口快,多有得罪,还望前辈海涵。”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凉月暗中猛掐了馒头一把,直掐地它面色大变,却不得不继续端着,摇了摇爪子,故作大肚地道:“无碍无碍,只是昨夜事出突然,老夫一时心慌,才至失态,两位公子莫往心里去。”话锋直转:“若是老夫尚未老眼昏花,想必这位公子手中之剑当是后虚剑无疑了。”

苍驳仍是不置与否,只目不转睛地盯着馒头,不见任何动作,但他身上的寒气却仿佛陡然间大盛,顺着那道冷冽的目光,直袭入馒头的五脏六腑,激地它浑身一颤,宛如每一条筋骨上都凝起了冰霰子。

方还气焰不减的馒头俄而掐灯熄火,只觉面前这人竟比凉月还要可怕三分,凉月是诸事都可用武力解决,但这人即便只是站在那里,就能叫人不由自主地遍体生寒,仿佛天生带有一股强大的魔力,且不容人避拒。

不过,到底是修了四百多年的灵兽,馒头的心气和胆量,都较素来胆小的灯笼要强上不少,也幸得苍驳未与之较真,馒头暗暗自调内息,背抵凉月更紧,以驱心中寒意。

凉月感觉出了馒头细微至极的变化,毫不犹豫地将它推开,又冷不丁掐在它腿上,以此给予警告。

北行偏首望了苍驳一眼,随后道:“前辈火眼金睛,我家公子所佩正是后虚剑。”

馒头似有所思地将后虚剑来回观覰,却不经意瞥见苍驳腰间露出一半的玉佩,一双长耳微微一动,再斜睐凉月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牵出一丝笑意,“老夫以前也只是听说过后虚剑,今日倒是头一次见到,只是这剑……”语气中满是疑惑。

凉月解释道:“先前并非如此,不知为何,一到万聿城就变成了这番模样。”

“的确很奇怪。”馒头抬眼看着凉月,似笑非笑地道:“凉月,你的师兄归尘子,此时正在山上,不如随老夫一并上去看看那估鶠的洞穴?”

凉月一听归尘子此时正在逢鸦山,瞬觉诧异,她昨夜明明将他送上了南下的商船,无论如何都没有可能于此时出现在万聿城。

而且听馒头话里的意思,归尘子甚至比他们还要早一步抵达,凉月正兀自思索,又听馒头道:“老夫方才来此之时,瞧见四方分别有四队人马在磨枪擦剑,看那衣裳,像是营子里的兵士。估鶠乃上古魔煞,非凡力可对付,莫要白白送了性命。”说这话时,眼睛睨的正是苍驳。

方才还半点不近人情的苍驳却突然望向凉月,目光沉定如无波古海,面色虽仍旧凛若清霜,但明显已敛适才攻迫之势。

凉月一面想随馒头上逢鸦山看个究竟,一面又不愿离开苍驳,左右为难之际,便听太微道:“凉月的师兄昨夜不辞而别,现在看来应是提前觉察出了异状。不如我和灯笼随师叔上山查看,其余人且先留在山下,继续查探估鶠踪迹,诸位意下如何?”

凉月想也没想就脆生拍板,道:“估鶠的巢穴固然必查,但一城人的性命更是迫在眉睫,烦请师叔替晚辈给师兄带个话,请他务必仔细查探估鶠巢穴,若有发现,一定第一时间遣人来告。”明眸一转,略有深意地看向苍驳,“昨夜地动之时,估鶠苏醒,后虚剑徒生异常,不知公子有没有办法用后虚剑提前将估鶠找出?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先发制人。”

“你的断花翎,可在身上?”苍驳未应,馒头却突然问道。

凉月眉间微收,大有私物被人觊觎之感,心中稍有不悦,面上却得继续端着,只疑惑道:“师叔问我断花翎是?”

“你这后生哪里知道,自己携了个宝贝也不察觉。断花翎上所嵌凤凰翎乃是灵物,而凤凰为百鸟之首,一呼众应,估鶠虽是魔煞,但其资性是禽。”馒头拿出不知何时从太微手里偷拿过来的蓝羽,扬了扬,“拿凤凰翎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凉月不情不愿地拿出断花翎,如葱细指夹着匕首尖,将别了凤凰翎的一端递至馒头面前。

馒头一爪捉着断花翎,一爪擒着估鶠的蓝羽,两爪缓缓靠拢,二羽相触之时,但见满身是彩的凤凰翎俄而金光乍现,色泽陡然增艳,根根羽丝蓦地伸展,忽如鹤立,傲雅并发。

再观估鶠之羽,在凤凰翎金光的湔涤之下,一羽靛色竟渐渐褪淡,血腥煞气立时敛若无存,根根坚如松针的羽骨霎时软若绸线,朝着凤凰翎耷拉下来,似在对其俯首。

众人一眼不眨地观下此幕,个个皆是目瞪口呆,无不为之一叹,便连一贯不露喜怒的苍驳,都不禁略动面色。

“不愧是百鸟之首。”凉月不觉两眼放光,心道原来自己无意间得了个这么厉害的宝贝,初见之时只觉喜爱得紧,当时便想将其收归囊中,那日怎知,这小小一支凤凰翎,竟会在今日派上大用场,倒是没有枉费她长途跋涉,特地去了一趟葫芦林。

凉月欣喜之余,也不忘要事,问道:“师叔是说,这凤凰翎知晓估鶠的藏身之处?”

“那倒不是。”说话间,馒头将软塌塌的蓝羽拿离凤凰翎,转臂一挡,将二羽隔开,翎上金光逐渐暗淡,同时,几至青白的估鶠蓝羽也一点点恢复原先靛色,折下的腰亦缓缓挺立,而血煞之气也重新丝丝荡出。

太微当即追问:“凤凰翎找不到估鶠的藏身之处,也就等于用不上,前辈何故要将其提出一说?”

凉月也移目看向馒头,心中存疑。其近旁,一双冷眸凝向远处,目光时凌时缓,似在思索,又似什么都未想。

馒头将断花翎递还给凉月,看着太微,道:“姑娘切莫小看凤凰翎,它并非是找不到估鶠的藏身之处,而是它根本不在乎一个区区魔煞身处何方。要知道,凤凰身携祥瑞之气,是上古最高贵的鸟。断花翎嵌的这支,乃凤尾之羽,世上唯凰羽可令其动。”

北行忍不住问道:“但是,这个节骨眼上,让我们去哪里找凰羽?”

凉月冷眼一睨,怒道:“尽出些馊主意,等找到凰羽,这些人都死的干净了。”

“凰羽,就在估鶠身上。”馒头一语刚完,凉月忽然瞧见眼睛前的耳尖左右一动,手上猝不及防一轻,再一看时,却见一地白面上出现个墨球,正跳上跳下地往远处急奔。

凉月猛一跺脚,冲越跳越远的墨球大声喊道:“师叔。”

墨球却一步也不停,只远远抛下一句:“去山上找你师兄。”喜欢将军大人,有妖气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将军大人,有妖气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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