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1 / 2)

太微闻言立即拈过蓝羽,送至鼻前一嗅,面色当即一沉,道:“估鶠身三色,首为檀,尾为绛,身,”神色凝重地看向众人,“为靛。”

若说方才还揣有疑虑,现在这片带着煞气的蓝羽立时成了最好的证明。

昨夜作乱的魔煞,确是估鶠。

北行也拿过蓝羽,先观后嗅,刚要张口说话,凉月突然“嘘”了一声,跟着比出个噤声的手势,眸中厉光一闪,视线一调,转向左边一处坍塌的棚帐上,用手一指。

三人不约而同地顺着凉月所指的方向,将目光投于那处。

苍驳欲趋步而往,凉月却一把抓住他衣袖,摇头示意其停下,而后拍拍胸口,作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苍驳眉头微皱,一双冷眸忽而氤氲,类烟稍重,方雨还轻,虽无一丝一毫的清明,但却较往常少了几许空漠寒索,只是仍叫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何事,所感何情。

凉月一改平素温礼,霸道将他拉近,踮起脚尖,滑颐支上其肩,丹唇贴其耳畔,吐气如兰,极尽温柔地逗弄道:“公子是在担心我吗?”

寒若万里雪山的苍驳,难得被她一句话逗得僵住,握剑之手陡然一紧,骨节刹而嶙峋,如冰似雪的冷面欲融还凛,薄削双唇隐隐泛白,两瞳更似一方化散不开的墨锭,勾不了青山万卷,泼不出如画江南。

凉月含丹一笑,缓缓退离,而后将目光还于棚帐之上,轻手轻脚从旁边往那方绕去。

一走近棚帐,便瞧见一对黑色耳尖在棚帐的缝隙里耸来耸去,凉月嘴角一勾,不由分说地掀开帐布,眼疾手快地朝黑耳一抓,又霍地一提,自倒塌的棚帐里提出个兔子模样的小黑球。

那小黑球一对磨盘似的眼睛斜睨着凉月,略带惊色,一双仓鼠爪紧紧缩在胸前,不敢动作,两颗包不住的兔牙上下打颤,似乎很惧怕眼前之人,即便如此,绷如鼓皮的脸上还要强扯出一丝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小黑球嘴巴嚅了嚅,战战兢兢地喊了声:“凉月爷爷。”

原来偷偷摸摸躲在这里的,竟是那日在逢鸦山暗道里将凉月狠摆了一道的馒头。

上回的账还未算清,这倒赶着送上门来,凉月面色一冷,“呵!还没死呢?鬼鬼祟祟藏在这里,莫非是想偷袭我不成?我看你是嫌身上的皮长的太结实了。”

老朋友甫一见面,凉月便色厉语狠地将其威胁了一通。

馒头连忙诚惶诚恐地道:“不……不敢。”

凉月冷眼一白,没好气地道:“说罢,突然下山,是准备逃命,还是想趁火打劫?”

馒头心惊胆战地偷觑了凉月一眼,见她并非真的恼怒,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忙道:“我知晓凉月爷爷要来,昨夜就等在这里了。”

凉月又戏谑道:“馒头大人这是改了行当,准备做神算子了?”冷嘲热讽完,忽然压低了声音,似警告地道:“不要再叫我凉月爷爷,记住了,我,是归尘子的师妹,云纺真人是我师父。”

馒头诧异地看着她,一头雾水。

“原因你不必知道,你只需好好记着我说的话。要是胆敢说漏嘴,咱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凉月放完狠话后便立马调整姿势,一只手将它托抱着。

馒头忙不迭点头,生怕点慢一步,就横遭凉月拳脚相加。

凉月满意地捋了捋它的耳朵,随后转身,往三人走去。

太微这是第二次看到馒头,所以并不觉得奇怪,只是对它突然出现在此处感到疑惑。

苍驳生来性子就冷,似乎对万事万物都提不起兴趣,眼下瞧见如此异兽,依然是水波不兴。

但北行和灯笼却与二人冷淡的反应截然不同。

灯笼对同为灵兽的馒头充满了好奇,一改从昨夜地动后到现在的惧色,眼睛直直地盯着馒头上下打量,口中喃喃自语,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而北行则是立马竖起警戒,右手已不由自主地擒上别在腰间的佩剑,蓄势待发,仿佛凉月手里抱的是什么妖魔鬼怪。

北行的动作被凉月尽数看在眼里,她暗暗在馒头背后掐了一记,以作警示,而后对着主仆二人介绍:“这是……”猄甪非魔煞,亦非灵兽,凉月一时寻不出合适的词来称呼,想了想,灵机一动,道:“怪兽猄甪。”

一听“怪兽”二字,馒头登时剜了凉月一眼,以示不满。

凉月浑然不理,自顾自继续道:“名馒头,在逢鸦山守护了数百年,我和师兄归尘子,唤它一声,”说到此,凉月脸色禁不住一阵青又一阵白,咬着牙硬挤出两个字:“师叔。”

嘴上虽这样恭敬地喊着,但在主仆二人看不到的地方却狠掐了馒头一把,凉月从不容许别人轻易占她便宜,即使占了,她也要换着法儿地讨回来。

馒头被她这一手掐,疼得瞬间直起身子,它虽也不是什么任人揉圆捏扁的面疙瘩,但是一犯到凉月手里,就只能打落牙和血吞,便是连一根隐在耳朵下的毫毛,都不敢表现出哪怕一丁点儿的不满,不仅如此,还得顺着她的话强作老成持重,道:“老夫护山已有数百年,众人皆知逢鸦山有世间罕有的青玉,却无人知这山中还有上古魔煞——估鶠。”

“馒……师叔你是说,估鶠是从逢鸦山里出来的?”凉月这番惊讶倒不是装出来的。

北行在凉月唤馒头一声师叔时便稍稍卸下心防,这会儿听它这么一说,眼睛不由自主地便看向逢鸦山的方向,神情里半是震惊半是骇。

北行是个好孩子,对主忠心不二,从不违逆。凉月曾听雀莘说过,在苍驳五岁时,年仅三岁的北行便被祝南境从外面领了回来。

从那以后,北行就像影子似的跟在苍驳身边,念书识字,习武练剑。

苍驳性子孤冷,北行常伴其左右,形影不离,耳濡目染之下,多少受了苍驳影响,所以不知不觉中也养出个“闷葫芦”的性子,只有在苍驳有需要时,才会打开话匣。

苍驳不能说话,所以常需藉北行之口,将自己所需所要讲出。

因此,北行实则等同于苍驳的第二张嘴。

雀莘说,北行这孩子心地纯良,从未生起过害人的心思,但是只要苍驳下令,他能二话不说取人首级。不过,别人却休想利用他对付苍驳,他情愿自己死,也不会作出任何伤害公子的事。

所以凉月打心底里欣赏北行,这会儿见他放下戒备,也甚是欣慰,这代表和苍驳一起长大的人已经在相信她。

凉月权宜之下尊了馒头一声师叔,逼着太微也不得不因其随之,太微一避安抚灯笼,一避恭敬地道:“晚辈斗胆,妄揣师叔话未尽。从昨夜诸事来看,只恐估鶠绝非栖居逢鸦山这般简单,不知晚辈可否猜错?还请师叔明示。”

“没错。”馒头当下给太微投去一道赞赏的目光,而后伸出爪子,指向逢鸦山,“逢鸦山里藏有两物,一个是世间罕有的青玉,另一个便是无人知晓的魔煞。”

“魔煞可是被人封印在此,昨夜冲破封印逃了出来?”凉月急声追问。

馒头摇头,“估鶠虽在此已久,但绝非被人封印,而是一直处于沉睡之中。昨夜也不是冲破封印,而是突然苏醒,地动便是因其而起。”

“师叔方才说,估鶠是沉睡于此,此话怎讲?”太微提出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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