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热酒,”继子站了起来。
重吉对直子说,“等一下再收拾,就这样,大家都别走,都留下。”
“喝醉喇嘛,大。”芳子说道。
直子站起身来,烫酒之间能收拾的先收拾了,就这样的话太脏乱了,说着匆忙将桌子上都收了,芳子和龟吉也在帮忙。良吉最近开始去学习读书写字了,就在隔壁那条街上的浪人武士家里,办了一个很小的寺子屋【注11:寺子屋】,他只在晚上去学习,他“今晚要迟到了。”说着,也不管父亲,准备好学习用品站起身来。
“对了,”重吉发现后说,“你在学读书写字呢。”
就这样失去了机会,重吉就像躲过了一劫似的,放下了心事,他放开端正跪坐的腿,盘坐了下来。------良吉出去,酒上来了。直子和继子开始了在家里的工作,重吉逗着芳子和龟吉,自斟自喝起来。这回酒喝得很舒畅,马上酒劲儿就上来了。
“十号的庙会里卖些啥,”重吉用低沉的鼻声唱了起来,“------有爆米花的袋子和盛美食的碟,”
“哇,又是同样的歌,”芳子笑话他说,“同样走道的歌。”
“小芳,”继子喝住她。
“没事,小芳说得对啊。”重吉非常高兴地笑着,“爹很久前开始就只知道这一首歌,还是走了调的,这样什么都做不好的人还真少有呢,对吧。”
良吉回来时他已经完全醉晕了,酒钱昨天都喝光了,他在嘴里吐着醉话逞威风。之后不久便躺下了,说了些听不清的胡言乱语睡着了。他本人还以为自己还在说话,忽然醒来发现,灯笼里的灯火已经调暗,只能听见大家的鼻息声。------他穿着衣服,但还是睡在被窝里,身边睡着龟吉。隔壁人家传来了有谁在说梦话的声音,大路上传来了狗叫的声音。
重吉一动不动地躺着,好长时间,注意着大家的鼻息声,然后静悄悄地爬出了被窝。龟吉动了一下,重吉赶紧给他盖好被子,轻轻地按了一下被角他才不动了。重吉眺望了一下四周,嘴里“有条手巾就是了。”自语。这时从远处传来了时报的撞钟声。白金町那里的时钟吧,数了下是八次(深夜两点)。听过钟声他站起身来去了厨房。
厨房是在两张榻榻米处的里面。放低声音,打开拉门,从挂毛巾的架子上拿了一条干燥的手巾,包在了脸上。然后将厨房门口的防雨门,轻手轻脚,非常小心地拉开,这时,从身后传来了直子的声音,他吓了一跳回过身来。
“您要干什么?”直子穿着睡衣,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但声音颤抖得十分厉害,“想做什么,孩子他爹,您到底想做什么呀。”
“我那个,就是,去下厕所。”
直子快速赶来将他推开,静静地将打开了大约十公分的门关上。
“去厕所要包上脸吗?”直子说,“去,去那边听你说理由,您想做什么,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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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0:七厘炉=用细小木炭作为燃料加热加温用的小型火炉,用来作烧烤或者火锅保温。
注11:寺子屋=教授平民孩子读书的私塾,最初由寺院举办的比较多。喜欢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