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藤六郎兵卫的新生活开始了。
从家里出发时是武士,刚开始时,对上把他送到破茅屋门口妻子的眼睛,会让他感到针刺的感觉。但是,这在无数次重复的过程中自然也就习惯了,……当到了弥兵卫的住宅,便会褪下武士的假面变成足轻,解开竹捆摊开晾晒,剪成相同长短,略微作些预选,这就是他大部分的工作。
------做这种事,有什么用呢。
不知这么想过多少回。
------你的一放流,应该不是为了削竹,而修炼的呀。
有一次他这么想着,将小刀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但是那之后马上,想起了剪去了头发妻子的身影。 ……然后回想起见到那身影,那天早上自己的心情。
就这样他习惯了各种各样的事。
足轻中的大多数,都是些没什么好品性,丧失了所有的希望,缺乏能看清事实本质眼光的人,只要有时间便会去做些兼职,然后都用在贪图一杯酒,一晚的游逛上,剩下的也就只是对被要求的工作,完成自己担当的任务过日子而已,……渐渐地六郎兵卫习惯了和这样的同事一起工作,就算对摆出上司模样装威风的人,也能一副老实的态度低头糊弄过去。
最麻烦的,是在这期间关系比较亲密的几位同事,他们开始老是想知道六郎兵卫私生活的事。……虽然统领的植村弥兵卫会护着他,但这反而让大家对六郎兵卫的情况更感兴趣。
“我总觉得池藤那家伙有许多秘密。”
“一个新人可老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傲慢的鼻子,总觉得那往上翘的鼻子有股傲慢的感觉。”
“他那笑脸是在嘲笑我们。”
哪儿都会有这样的人,不降低到和他们相同水平绝不认可,稍微有点和他们不一样的想法,有稍微想要往比他们更高处进步的人就会尽力污蔑阻扰,这种人就是为了不去追究自己的卑贱,而要将所有人都贬低到和他们相同卑贱的程度。
“喂,我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
那一天,可以说是那群人的头头,叫鹭山传造的男人,走进正在做捆包工作的作坊,大声说了起来。……他在自己眼角里确认到,在角落里六郎兵卫对着一捆竹干正忙活着,
“我们大家都是一年三两工钱的足轻,不会有错吧,但是都别吓到了,……在我们中间居然有五十石俸禄的武士。”
“你胡说什么梦话呢。”
“大家都忙着呢,别拿人寻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