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心头大畅。
没有航空管制,无需飞行执照,更不担心会撞上飞机,速度、平衡度和舒适度都理想,她亲手设计制作改造的“明用版”无动力三角翼,大成功!
地上的人仰望看去,定会认为她是一只鸟吧。
“这头海东青倒是神骏难得,亏你找得到。”一旁搭乘的朱棣看着前方飞骋引路的金戈,出声赞道。
嘿嘿~其实是你儿子找到的,我不过以德服鸟了一下。
“它一直跟着我,这次是同咱们一起到的元宝山。就因为太扎眼了,每次爹去林子里打猎,我都担心它会被盯上。”
“你跟你爹说一声,不就好了。”
“我说了啊,只不过后来么,我说的话他就不大愿意听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你爹和好?”
“啊?”天晴正侧耳听着金戈的指示,调整翼面,“和好啊,总是要等到我能原谅他,他也能原谅我的时候咯。”
“什么原不原谅,毕竟是父女,哪来隔夜仇。”多年之前多年之后,朱棣都难以想象,那个曾与王保保齐名并立的当世奇男子,将星天成,桀骜不驯,竟会那样低声下气,近乎哀求着要他放徐天晴一马——对这个便宜女儿,他是真心实意当作亲骨肉来疼爱的。
天晴却腹诽,你跟你老爸你儿子怎么相处大家也都看到了,就这样,还好意思分享什么亲子关系的成功经验?
“哎哟——”
“怎、怎么?要翻了?”
天晴故意一晃,见朱棣吓得脸色煞白,不由一阵大乐。
“这是正常的气流波动,不要怕~呐——看那边景色,美不美?”
上千米高空俯瞰之下,间隔的城镇宛如一方方散落的棋盘格。薄雾云恰似轻软的纱羽,或状如糖霜横波在前,或若有若无擦身而过。
十数载神骏飞驰骋目流眄,难抵这一朝一暮壮阔美景。
“怎么样?哈哈!跟你说别不信,当皇帝感觉都不会比这个爽了~”天晴斜了一眼身旁的朱棣,得意道。
朱棣经她一吓,这才注意到已经飞得这么高这么远了,不得不死死抓着她为他准备的横杆,一颗心也仿佛腾在空中,慌慌张张落不了地,哪有闲情再跟她调侃什么?
“怎么啦?殿下脸色很不好哎?我们这才启程上路第一天哎,你已经不行了吗?”
什么叫我不行!朱棣忍无可忍,正调整气息,想跟她较量一番唇舌,一股气流却似狂龙疯卷而来,震得飞翼翻滚数下,在风中如同一枚飘零的败叶,左突右进,末了竟然直直往下跌落。
朱棣面色由白转青,呛入几口冷气,终于吐出了字:“这、这也正常吗?!”
“不正常,我们要坠落了。”天晴冷静道。
“什么——?!”朱棣简直不敢相信,可连想瞪她都转不过脸去,“给你、害死了!!还不、如骑马!!”
天晴勉力扶住撑架:“大叔!现在可不是抱怨的时候啊!”
“谁还有工夫、抱怨!快、想办法,不然、你我都得死!”
“我在想啊!你右脚向外撑,角度越大越好,右手往下拉差不多半尺……哎哎!别乱动!”
“我没动!是、你飞翼在动!”这滚得都辨不清东南西北了,动的能是他吗?朱棣一边恨怒不甘驳斥回去,一边照她话做。
但听金戈一记利啼,余音萦荡。天晴一扯她身侧的系绳,辅翼哗啦啦打开,再连续猛拉数下,主翼如扑簌的翅膀大力上下震颤,竟就着风势疾速攀升好几丈。她又向下一压,飞翼再度归于一马平川的坦途,飞得稳稳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