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rayal(背叛)(1 / 2)

“晚辈……实则亦为白莲教徒。”

看来他们也志在金匣,要是说自己为别人在找宝藏,这帮反贼十有八九是容不了的。反正白莲教众遍天下,彭和尚又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小教徒,不认识他这位大护法也正常。只要先把眼前这关过了,之后再炮制一套改头易面更名换姓的老把戏,谁还来跟你们这帮反贼拉拉扯扯?

彭莹玉看了昏在一旁的连为贵一眼,明白了她的用意。“那连为贵跟你说起我,你还惊讶甚么,仿佛对我教的事,全不知晓?”

“若晚辈不装傻,怎知这姓连的叛徒到底探得了圣教多少隐秘?除了晚辈之外,又有否对其他人说起?晚辈正问到关键处,要不是大护法现身太早,定能叫他说出更多来。”

“你这么说,竟还是我们的不是?就算没有你,一样能叫这叛徒知无不言!”名叫觉槐的灰衣青年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说早了,竟流露出几分信他之意。转念心中又想,如果他撒谎,这时候冒充白莲教徒,未免兵行险着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一旦被师祖所察,断无生路。

“既是我白莲教徒,当知暗语。白莲下凡,下句是什么?”彭莹玉问。

天晴一愣,接而一脸诚恳道:“初次见面,又是在这种情境,大护法信不过我,也是自然。但以此来试探,大可不必。”

“试探?”彭莹玉扬面俯视向她。

“本国百姓,谁不知道‘白莲下凡,皇天当易’之说,这根本不是我教暗号。”废话,这句虽不及“天下大乱,弥勒降生”那么有名,多少也算个宣传语,哪个缺心眼的会拿来当接头用?要是一时嘴快急不可待顺了下去,还傻傻欢喜以为自己运气好接得上,那才坐实了冒充教徒的昭昭之心。

看老和尚此时的表情,天晴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你所属哪个分坛?是谁的人?”彭莹玉又问。

哪个分坛?谁的人?天晴脑内飞转,斟字酌词:“晚辈,听命于,陈……香主。”

彭莹玉眉头动了动:“你是说,陈善?”

中了!“正是陈善陈香主!”他肯定没那么巧就在这里,只要不必当面对质,转个身她就能逃,完全没在怕的……

“撒谎!”彭莹玉突然怒喝一声,“陈善那厮不忠不义勾结鞑子,多年前就已被我教逐出,哪里还能是什么香主?你听命于他,那你也是叛徒?”

哪呢?!他被逐了?还多年?天晴强行挽尊,故作一笑:“嘿!大师果然就是我圣教彭大护法,晚辈从未得仰大护法金面,刚才不那么一激,怎能确信大师不是朝廷派来的细作?”

彭莹玉冷笑,全是不信:“这么说,是你有意试探?那我又如何知道,你不是朝廷的细作?”

天晴定了定气,问:“不知大护法可有听闻过——北平义侠何足言?”

“侠义凌九天,其名何足言。虽他只在北地行侠过一段时日,但江湖中人谁不知晓?”

“不怕实言相告,晚辈正是何足言本人。晚辈曾侵宅入舍,劫富贵济穷苦,是北平兵马司通缉的大盗,怎么可能反过来是朝廷的人?”

“哼哼!”灰衣青年冷笑,“一会儿是锦衣卫,一会儿是我教教徒,一会儿又变成侠盗何足言了——接下来,你要变如来佛祖玉皇大帝是不是?”

天晴和彭莹玉同时瞪他一眼。天晴那眼倒还没什么,师祖“别插嘴!”的凌厉眼神却足够叫他收声了。

“阿如。”彭莹玉道,“这小子是何足言么?”

天晴这才注意到,原来之前从屏风后转出的是一个青衣少女,一直站在两人身后三尺之地,抱手看着他们对话。

“当时何足言穿着夜行衣,蒙着面,徒儿没看见脸,身形说话么……倒是有六七分相似。”

天晴一听她的声音,大喜道:“原来是你!‘赵曦出手,可见你已是燕王的眼中钉了。前路难行,何大侠,好自为之吧!’姑娘,你还记得么?”

阿如一愣,继而笑起:“师祖,这小子要不是何足言本人,那只能是会摄魂读心的妖怪了。”

得到肯定,彭莹玉不再怀疑:“何足言是花名,你真名叫什么?”

“晚辈姓沈名智。”

彭莹玉又一挑眉:“你就是苏集商会的当家,沈三少沈智?”

“正是。”

“沈春仜是你什么人?”

“正是先父。”现在局势诡谲,多掌握些信息总是好的,反正沈智也是她千张面孔之一,天晴说入戏就入戏,“大师认识我家老爷子么?”

“岂止认识……”不知是不是天晴的错觉,彭莹玉目光突然深了深。“你先起来吧。”

“谢大护法。”天晴起了身,又听他问:“金匣羽印的传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往来行商,自然能得到各式各样的情报。关系到天下第一的大宝藏,传言就更多了。”

“那——找宝藏,是你的意思,还是沈昂的意思?”

沈昂?花姣的堂哥?“是……沈昂当家的意思。”

“哈哈哈!我早该料到了,沈家小子见钱眼开,听到有宝藏,肯定按捺不住。那你重振苏集商会,也是他的意思,要借此来打探消息?”

“嗯……不然他也不会把沈氏的琉璃宝佩交给我了。”天晴若有意若无意地摸了摸腰下的垂绦。

“我还道是朱老贼的哪个好儿子指派的你,居然是沈家的小子。”彭莹玉点点头,上下看了看她,“这么说来你应是沈氏的庶子,不然按辈分,你还算是沈昂的小叔,他可使唤不动你。”

“呃……大师说得不错。正因沈昂是我大哥沈义的嫡长子,所以目今云南一系,是他在当家。”怪不得每次看沈昂和厉理老在一起,总有一种奇怪的不协调感。原来沈昂才是部族里真正的头领,必是怕和中原白莲教的牵扯暴露,才要厉老这个当地人做门面,好掩人视听。

“铁木真的宝藏,你寻得怎么样了?”彭莹玉问。

“眼下我只有从连为贵这里得来的一枚羽印。”天晴窥了窥他的脸色,试探着说道,“大师若有所需,晚辈定当奉上!但这羽印非同小可,晚辈未敢带在身边,望大护法给些时间,容晚辈去取来。”反正印文已经拿到,真的印信也交给了朱棣,再让商会打造一枚一模一样的交差就是了。

本以为这和尚会喜出望外,大夸自己懂事明理,毕竟他们跑到连家地室,肯定也是为了找金匣嘛!连为贵再有钱,能有钱过当年的成吉思汗?谁料彭莹玉却一副视宝山如粪堆的气魄,大手一挥:“用不着,暂且就由你保管好了。”

“啊?”天晴越来越摸不透这和尚的路数了。正纳闷着,彭莹玉又道:“沈氏一族自迁往云南后,继续经营药草生意,加之苗部特有秘术,研配出一秘方名叫噬心蛊,可迫使中蛊者听命于己;如有违抗不从,或心生二想,便如百虫噬心啃骨,痛苦难当。蛊毒以施者鲜血炼就,也唯有施者可解,你这次出门,沈昂有没有给你尝一尝?”

天晴心中一动,道:“……有。当家的说过,只要忠忱办事,便可安然无恙。”

“噬心蛊如不压制,每月必发作一次。他下次给你解药,是什么时候?”

“下月……初十。”

彭莹玉瞥她一眼,掏出一个绳囊扔给了她。天晴接住,打开。

“以后沈昂给你的药不必服了。这里面有十三颗药丸,今天起,你每七天吃一颗,可保三月无虞。看你方才说谎做戏的本事,沈昂也未必能识得穿你。”

“这是大护法自己炼制的丹药?”天晴奇道,“莫非大护法有破解沈氏独门噬心蛊的秘方?”

“眼下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至于以后能不能解了这毒,就看你的造化了。”

这是拿她当小白鼠做人体试验啊……天晴看着那药丸,呆呆发愣。

“怎么还不服下?你是真中了噬心蛊,还是又在信口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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