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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ght choice(正确选择)(1 / 2)

倒霉鬼连为贵的性命,天晴半点不担心。白莲教要钱,连为贵要命,各取所需,总能相安。想都想得到,等她一走,彭和尚一定会告诉连为贵——沈智冒充锦衣卫,其实也是白莲教徒,让老连彻彻底底死了脱身止损的心,继续被逼着当这帮反贼的“风投商”。

不过也正因为此,再想从连为贵这里找线索,就行不通了,她必须另想办法。

关于陈善其人,除了大表哥的所述,天晴了解实在不多。为此这几日趁着入宫城同谈礼探讨世子的“愈病医理”,她特地偷偷去了趟内典档册书库,查阅了相关旧事。

元至正二十三年,陈友谅在鄱阳湖决战中中流矢身亡,太子陈善不知所终。陈友谅的太尉张定边趁夜带着陈友谅的遗体、还有他的次子陈理逃回武昌。随后陈理称帝,改年号为德寿……

朱元璋两次亲征武昌,派常遇春击败大汉丞相张必先,还将他绑在城下展览示众。大将被俘,军心溃散,张定边回天乏术,朱元璋趁机使陈友谅旧臣罗复仁入城招降,年仅十三岁的陈理于是献城,大汉政权灭亡……

朱元璋将陈理带回应天,封为归德侯。后因陈理“邑邑出怨望语”,洪武五年,朱元璋“处之远方”,将陈理迁居高丽,嘱咐高丽国王代为照看,自此两相清静。

如此一来,远在朝鲜的陈理就是陈善唯一在世的亲人了。按天晴推想,以皇帝的行事风格,一具毁了半张脸的尸体根本不足为信,必定曾设法追查过陈善的下落。陈善因为需要托庇,便与老对头北元合作,还投奔了同样立志与朝廷作对的白莲教。被彭莹玉发现通敌遭逐后,他与北元汗廷的关系照理该更密切一些……

相比于都内,从和林去汉阳要方便许多。经历政变,如今负责看管陈理的已经从王家变成了李家,监视势必不似在应天时那么严密——那陈善,会不会去找过自己的亲弟弟呢?

“诶?海珠啊。”

自从朱棣施展迷魂大法之后,天晴明显感觉这位贡女姑娘变了。从刚开始的疏离防备,到现在的小意温存,闲时弹的曲子也从凄婉百转的《塞上曲》变成了良辰美景的《浔阳夜月》。得知朱棣离京暂不准备带她回藩地后,她还消沉了一阵子。

天晴只得安慰,王爷要理边务,耽误不得,一路定是紧赶慢赶,怕她颠簸受苦,临行还特地叮嘱了自己,等世子养好伤回去时,要自己带着她一起慢慢走,这空档正好方便王香月安排住处和伺候的婢仆。她是皇上赏赐的,身份贵重,不可怠慢了。闵海珠这才愁闷稍缓,重复花容欢貌。

如今听她一唤,闵海珠立刻小哈巴狗一样地扑来。看她一双星星眼里写满“我们终于要回去了?”的期待,天晴心中苦笑,肃容点点头道:“快是快了,不过正式带你回去前,我总要先跟你交个心。上次我问你是不是不愿到王府,你话虽说的得体,却是在敷衍,这我还是看得出的。如今我再问你,望你能老实回答我。

“以你的才貌,为何捱到现在还不定亲?贡女要求两班贵族出身,但以闵家的地位声望,大可推出一个姿色才行过得去的远房女儿充数,为什么要选你这个条件最好的本家女?你若再心里藏私,不肯跟我说实话,为了王爷着想,我宁可受王爷责罚,也无论如何不会冒险把你带回王府的。”

闵海珠一听此说,脸色煞白。她早已经把自己当作燕王府的人了,正因为此,之前才在尚宫大人们面前遮掩,没有把金匣曾经消失近半个时辰、又神秘回到自己箱笼的事说出来,只因心中明白——这对殿下不利。如今,倘若她进不了王府,还能去哪?当即把自己入宫的原委从头清清楚楚说了一遍。

天晴听她哭诉,果然与先前所猜的八九不离十,脸上还是摆出一副意外的表情,末了向她道:“你的堂姐夫李芳远贵为王子,在朝鲜国中如日中天,不能嫁给他,你应觉得很遗憾吧?”

闵海珠正抽泣着,此时却拿手绢擦了擦泪眼,语意坚决:“不!妾身一点不遗憾。堂姐可不是好相与的人,真的嫁给了堂姐夫,妾身的苦日子才开始呢!况且,如今朝中局势纷乱,堂姐夫为了废除私兵一事,与郑太傅政见不合,弄得不可开交,王上却始终不曾表态。有传言说,王上是嫌堂姐夫对王储不敬,才故意敲打来着,以后堂姐夫的前途,还不知道如何呢。”为了取信于天晴,她说的是真心话,不惜自曝家短,很有几分真诚流露。

“不过……妾身内宅女子,也不大明白这些国家要事,都是听父亲兄长他们说的……”

“所以,你嫌李家水太深,还乐得置身事外,跑来这里,贵女变贡女,是么?”

闵海珠闻之又隐隐要哭,含泪道:“贵女……贵女又如何?自己的终身大事,自己却做不得主,只能任家族摆布。妾身除了认命,还有什么办法?不瞒娘娘说,妾身原是想过,要是这回能得太孙殿下垂青,起码可以远离国内纷争,若闵家真的有难,妾身就向太孙殿下求助,有宗国回护,家人总能保全性命。可后来……”闵海珠脸上晕红,衬着晶眸婆娑,如含露娇花,“妾身已经是燕王府的人了,从此自当再无二心,事事以燕王殿下为先,望娘娘明鉴!”说罢伏地一拜。

看来李芳远应该快要动手了,所有的背景、条件,都和天晴看过的剧情吻合。那算一算,皇帝不久就要龙驭了,留给她的时间着实不多。哎好赶啊,虫洞早两年把她吸走不好吗?

是夜,别馆小院西厢房里。

“世子真是好心肠,这么不着调的谎话也帮着你圆。什么去山里找仙草、熬制治骨伤的灵药……这次可不比扬州,去去就能回,到时候你准备拿什么来交差呀?”花姣边替她收拾行装边问。

“能拿什么交差啊……”天晴长长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最好也就是他老爹可以传给他的江山了,可惜他都不能随心走走、到处看看。世子这辈子想再能跑能跳,已是不可能了……”

花姣见她唉声呢喃,知道她又在自责,轻轻问道:“那……张大人那边,就算了么?”

听到“张大人”三个字,天晴神思微恍,而后像要驱赶念头似地摇了摇头:“没什么算不算的,他离开了那么久,该想的自然都想过了。要是想通,回来时自会来找我认错。要是想不通……”她抿了抿嘴唇,声音不自觉高了一度,“想不通就拉倒!”

花姣苦笑。她最知道她的,嘴倔心软,如果真这么容易放得下,之前何必到处打听他的下落?可当面戳穿她势必不服,便顺着她话说道:“可以拉倒,但也不能糊里糊涂就倒,好坏不计,凡事总要有个了断的。”

“祝徐姑娘和你心里那个人,厮守白头,永结同心!”

天晴脑中忽然响出这句,心头又是一阵刺痛,没好气道:“他同我了断了呀!不止了断,还羞辱我呢!说出来你都不信,他居然觉得我和朱棣有一腿!”

花姣道:“许是他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吧。这也难怪,一般人不都以为你们是夫妇么?”

“可张之焕……怎么能是一般人呢……”

花姣深知天晴虽然看着落拓不羁,其实骄傲非常,说到这个份上,已是伤神伤心,便不再接话,默默走了出去。待再进来时,却见天晴忸忸怩怩站在门口,双手背着,左右打转。

“又怎么了呀?”花姣歪着头问。

“喏……这个。”天晴伸出手,递来一封书信,“要是张之焕回京了,我又不在,花姣你……你想办法给他吧!”说完又叮嘱道,“记得千万别叫朱棣的人看见了,不然又要冤枉我跟人合谋害他了。”

这不,果然还是放不下嘛?

“好好。”花姣无奈又好笑,应着声接下了信。

……

苏州城十全街,顾宅。

“老爷,有位公子前来递名帖,说之前与老爷见过,这次特地找老爷相谈生意的,小的让他去厅中稍候了。”

付惜敏接过名刺,见其上所书名字,不由疑惑。他记性从来不差,哪怕一面之缘,也能将人姓名字号记得分明。可这次却绝无印象。“那位公子什么模样?”

“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瘦瘦高高,斯斯文文,长得很不错啊。”

付惜敏一下心头大亮——不错了,一定是会长!他又乔装改扮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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