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2 / 2)

“他才没那么草包呢!”妙琳当然没去拿什么茶叶,一直躲在夹板门帘外偷听,这时候一下子跳了出来。

天晴不以为怪,自然接道:“你怎么知道?你见过他,还是跟他说过话?”

“哎呀我哪有那么不害臊!怎么会去跟他说话?”妙琳跺了一下足,声音轻了下去,“是他……他来跟我说话的。”

“嗯?他说什么呀?”天晴追问。庄氏也是第一次听闻这事,有些吃惊地张了张嘴。

“他说、他说听人讲大姐温婉,二姐泼辣,就想看看我是什么样子的人……”

“哦?是什么样子的呢?”妙琳难得像这样搓着衣角做小女儿态,天晴和庄氏都倍感新奇,笑嘻嘻望着她。

“我、我不跟你们说啦,你们尽作践人!”妙琳拔足逃走,这次是真的走了。

“这次又要拿什么去呀?”天晴故意扬声笑道。

身后二人打趣嬉闹的声音渐渐远了,妙琳一颗心依然突突直跳。

“好了,你看到啦,我是什么样子的呢?”

那一日,她玩心忽起,戴了帷帽独自骑马去西八府塘的梅林游逛,却发现那位堂堂皇子、镇藩王爷朱楹,居然在后头鬼鬼祟祟搞什么跟踪!故意将他单独引到了一条小径,她掀了帷帽,高高扬起脸,傲然向他发问。

朱楹一愣,许久,才呆呆道:“你是……就是我想象里的样子。”

“哈?”妙琳莫名其妙。想象里?那是什么样子?

“就是——我想象里我的王妃,就是你这样子!”

这次轮到徐妙琳懵怔当地,不知所以。再对上他认认真真、无遮无拦的目光,不由慌乱移了视线,放下面幂。

两人僵站片刻,朱楹忽而腼腆一笑,朝她一礼:“今日一晤,幸之三生。妙琳小姐,后会有期。”

“诶……”她想出声叫住他,却发现嗓子干得涩哑,只能任由他离开。

傻瓜,他同她,后会当然有期了。

因为他同她……

会结为夫妇呀。

“妙琳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呢,三嫂你乍跟她说许人家生娃娃的,她怎能不恼你?”天晴捏了捏景昌肥鼓鼓的小脚丫,真像刚出笼的包子一样又弹又软,忍不住手贱再抓了几把。景昌只顾着去扒妈妈的脖子,也不在意,任由她在哪儿玩弄自己的胖脚。

“我也是想到了太孙妃娘娘,才……”庄氏笑到一半,愣了一愣,“你已经知道了吧?”

“如何能不知道?”天晴放开了自己的“魔爪”,笑得灿然无比,“不过昨天进宫匆匆忙忙的,还没来得及跟太孙妃娘娘道贺哩!”

庄氏安了安心。她听相公说起,这次太孙妃脉诊有喜,恰是正月初一的晚宴,皇上以为大吉之兆,精神都朗健不少,乐呵呵说无论生男生女,小名都叫朔儿,取“大明生东,月朔西陂”之意,东宫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储君与诸藩之间原就此消彼长,东宫大得圣心,藩王的日子便更难过了。庄氏心思单纯,话说出口,才发现大概有些不合适;看到天晴毫不在意的样子,才稍稍舒了口气。

可怜天晴看着高高兴兴,心中的烦闷实不足与庄氏道。

她当然没闲情担心朱棣,可她从惠妃那里一听说马心蕙怀了身孕,还敲锣打鼓地选在元日揭晓,就知她一番布置是为了哄皇帝开心。加之有太孙宠爱,马心蕙在宫中地位已愈发稳如磐石。要想捏死燕王府的徐天晴,可能还要费一番功夫;要捏死苏集一个商会,却是踩蚂蚁一般容易。

就目前接到的消息来看,这位太孙妃还没有明显动作。如今的她正是母爱泛滥的时候,应该会慢慢忘了那一段旧恨吧?

然而……

一个月后。

“请太孙妃殿下安。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了。”

这日进宫,天晴被惠妃她们高高兴兴拉着去东宫看望马心蕙,还未进春和殿的门口,当头就给泼了一盆冷水。

“本宫之喜,都承徐娘娘吉言,还得向徐娘娘道谢才是呢。”马心蕙笑容深深,却没到达眼底,轻轻抚了抚微微隆起的腹部,俯视一般看向还站在阶下的天晴,“如今,也算得偿所愿啦。”

天晴暗暗叫苦,她还记着仇呢……如今马心蕙怀了皇嗣,那她之前用来威胁她那套说辞,这几个月里是铁定不管用了。将近半年时间,足够马心蕙把苏集连根拔起,她必须另想办法。

惠妃不知端的,还笑得感慨:“天晴好心是好心,却也不能太顾人不顾己,快给四殿下添个小王爷、小郡主,才是正理了!”

到了殿中,众人分位坐定,几个长辈照例关心一番马心蕙的近况,传授些安胎养气的门道。这时惠妃开了口,搡了搡天晴示意她去为马心蕙观观脉象,也好借此亲近热络一番。

马心蕙面上还带着笑,全身却早已像竖毛鸡一样戒备起来。天晴哪里会不明白?不想拿热脸去贴她冷臀,却也不能就此拂了惠妃的面子,正要自己设法找个台阶下了,恰好宫婢进来传话,说是尚仪局的樊女史来了。

“皇上有旨,请惠妃娘娘、太孙妃娘娘几位巳半便起驾往北门去。”

天晴记得,这位樊女史是陈尚宫的左膀右臂,尚仪局专司宫内礼仪乐典、节庆宴会等事宜,上几次皇家筵席,就是这位樊女史承旨操办的。

“诶?今日皇上要惠妃娘娘办什么庆典吗?怎么让樊尚仪来传话?刘公公呢?”天晴趁机把话题撂开。尚宫六局协理后宫,权涉颇广,但像通传口谕这样的私人事务,皇帝一般还是交给贴身内监来做的多。天晴这时才想起,她几回进宫,好像都没看到刘川,上两次只见到陶逢,还当刘川是正好办事,和她错开了。

“刘公公他年里就出宫去啦。”永嘉公主解释道,“咸阳宫的任妃娘娘体弱多病,一直在皇觉寺中静养。去年今春,父皇收到了瑞安写来的信,知她身子已大好了,便命刘川去迎驾。算算该是上月两人启程回的京,今天便到了。父皇叫母妃去,就是去迎她们的了~”

“瑞安?”天晴问,“莫非是哪位公主殿下的封邑吗?”

“是啊。你们还没见过瑞安呢。”庆阳一句“你们”,自然是把马心蕙和天晴都带进去了。马心蕙笑道:“常听太孙殿下说起这位小姑姑,似乎和殿下是一起长大的,感情极好呢~”

“什么‘姑姑’?也就担个名分罢了,瑞安比太孙殿下还小四岁呢,打小都是殿下在照顾她,她哪里能有个姑姑的样子了?”永嘉也笑,“瑞安她可是个好运小福星~对了,她从前马吊就打得极好,和天晴一定有的话聊~”

“怎么把人说得跟赌鬼一样,难道我平时和娘娘们尽聊牌九马吊了嘛?”天晴一句假嗔把众人(除马心蕙外)又逗了个开怀,接着问道,“瑞安公主比殿下小四岁?那和我一般大吗?”

“是啊,原也是该嫁人的年纪了。奈何皇上特别宠爱……”看了看自己跟前的两个公主,想想皇上也就尽到父亲的义务罢了……惠妃的神情似有些落寞,“皇上舍不得,瑞安也说要多陪任妃两年,至今还没定下亲事呢。”

汝阳公主心思动了动,开口道:“听说,这次张大人也一起回的京城?”

“张大人?哪个张大人?”天晴心中大震,面上却只是无牵无挂的好奇。

“翰林院的张之焕张大人吧?”庆阳明白汝阳意思,本能要维护自己那位小堂侄女儿的名誉,“听闻好像是在定远的驿馆遇上的。张大人恰与金吾卫的一旗人马一道,要回京复命,那正好顺便为任妃和瑞安保驾了。”

“真是张之焕?!”天晴在心底无法克制地欢呼起来,整颗心脏宛如一只跃跃待飞的小雀,扑沓扑沓跳个不停。

天晴随惠妃等人到达时,任妃母女的仪车已从容过了北安门。这里是离后宫最近的一方城门,再往前通过玄武门,车马便能长驱而入皇城内廷。

两日前,朱棣已到了京城,除了陪儿子,就是陪老子。瑞安自去年过完年离开皇宫,伴母妃到寺中静养祈福,如今已有一年了。皇帝早等不及要见自己最疼爱的宝贝小公主,朱棣作为兄长,自然也跟着同迎。

惠妃笑盈盈地跟到皇帝身边陪驾,天晴见他来了,也乖觉地走近朱棣身侧站定。

朱棣斜眼看过去,徐天晴正掏出菱花小镜,有些慌乱地整理着自己——鬓发有没有乱?妆粉有没有浮?胭脂掉色了吧?

傻得冒气的小女儿心思,被他一一收在眼中,不由默默朝天翻了个白眼。

“嗯……”天晴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于是停下手势,轻轻拉了拉前边朱棣的衣袖。

“干什么?”

“嗯……我就想问问殿下,那位瑞安公主……她长得什么样子啊?”

朱棣轻笑一声,接着认真低声而答:“你没听说么?她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当然——长得像父皇了。”

闻言,天晴如蒙大赦般长舒一口气,拊心默念“还好还好,那我一定比她好看,嘿嘿……”末了又为自己的紧张感到几分好笑,就算她美若天仙又怎么样?

张之焕并不是那种会被美色所迷的登徒子,更不可能攀龙附凤、为了一己之私抛却公责。

借迎驾的机会,跟未出阁的公主殿下暗通款曲,这样的事怎么会是他做得出的?光想想都觉得离奇啊!

天晴自嘲般摇了摇头,可猛然地,忆起了他最初那次的藏诗表白——彼时她虽然坦诚相告,但身份终归还是亲王的妾侍,按张之焕谨守本分的性格,不该这么做的……

他当时在想什么?为什么能那么大胆?为什么之前她从来没觉得奇怪?她真的了解他吗?难道一直以来,都是她想错了他?

那,这次呢……

天晴正心慌如麻发着呆,却被朱棣催促般推了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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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天晴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冲击要来了!(抖)喜欢明传奇志之肆羽易天记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明传奇志之肆羽易天记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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