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你要什么(1 / 2)

陈善?!

饶是天晴有所准备,依旧吃惊不小。

不管真假,见招拆招了!

“义祖……真是你么?”天晴晃晃悠悠想站起来,可枷锁太沉,终告失败,“你有找、找到我娘吗?为什么……要问我宝……宝藏的事……”

帽兜客不答,转身看向邹觉槐。后者似有些不情不愿地点了下头,便走上石阶出了地窖。

待关门的声音传来,帽兜客低下身子,望着天晴叹了一声:“这玄铁锁链,原是当年大汉龙船的巨锚,固坚沉重,需七八个壮汉合力才能收起。后来朱狗贼将龙船的残骸都拖走,意欲仿工建造。可他狗眼不识宝物,要将这玄铁熔了,终被我教中人偷运了出来……不成想,今日却派这样用处。”他顿了顿,道,“拿来对付你一个女孩儿家,彭贼秃着实狠心!”

“是我骗了师父在前……不能怪他……”天晴道。

“你还叫他师父?”帽兜客突然高了嗓音,然而下一瞬,他便压了回去。“那老贼秃存心不良,收你为徒,原就为了宝藏。你道他是什么好人么?”

“不!不是这样的……”天晴摇摇头,“师父是好人,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我娘的下落……是你,是你逼走了我娘!对,这样才对……你又来问我宝藏的事,你不是好人!你不是我义祖……不对,师父说,就是义祖父逼走了我娘……我义祖父不是好人,所以你……你是我义祖父么?”

看她稀里糊涂,说话语无伦次,显然被药力影响得不轻,帽兜客有些怅愕,却很快镇定了下来——这种时候,人反而更容易说实话。

“天青,我确是你的义祖父。可你的娘亲度莲,不是我逼走的。彭莹玉那老贼秃,说一套做一套。当年他逐我出教,口口声声是为了你娘,实则有他不可告人的图谋。如果我没猜错,你娘很可能已经遭了他的毒手!不然她怎会将你扔下,十多年来不闻不问?”他道。

“我娘……不在了?那他一直四处找我娘……难道只是……为了障人耳目?”

“不错!你娘明明已经不在人世,他却还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说什么找回你娘复兴天完,是他毕生夙愿,其心可诛啊!”

“我娘她真的……真的已经不在了?”天晴恍惚道。

帽兜客似怕刺激了她,立即柔了柔声音:“义祖父当然同你一样,希望她还活着,可这么多年了,只怕……哎!当年你娘假戏真做,钟情于靖江王朱守谦。她同我说时,我虽然震惊,但也深知情关难过的道理,便想就此成全了她。谁知不巧,竟让那老贼秃听了去,你娘这才匆匆留书出走。要他接掌教中大责,也是希望能借此换得一线生机。

“你娘一心一意,只为保你周全,怎么可能再回来,复兴什么天完王朝?对!当时你娘说过,靖江王给了她一块红玉莲花牌,作为定情信物。她,有留给你吗?”

天晴心中一凛——红玉花牌的事,此外只有彭莹玉知道。涉及徐圣姑的私隐私德,别说邹觉槐,彭莹玉对任何人都不会提。难道这个帽兜客,真的是陈善?!

“有……有的。玉牌背后,刻着‘朱’、‘莲’两个字……”天晴道。

“不错,不错,你果然就是度莲的骨肉!”帽兜客不住点头,“那彭莹玉明知前情后事,却颠倒黑白,说是我逼走了你娘,分明狼子野心啊!不然,他知道你是女儿身,那又如何?当年武则天以周代唐,法明和尚便称她是弥勒转世,应运而生。如今恰好七百年过,老贼秃口口声声说什么‘弥勒下生’,难道这世间就不能再出一个女帝来?再不济,你娘当初是圣姑,你也一样可以做圣姑。他却借此由头,趁机发难,将你囚禁,逼你说出金匣羽印的下落,除了自己去发掘宝藏,称帝称霸,他还能做什么打算?”

天晴附和般点头,无力地恨骂:“这老贼……居然如此歹毒,枉我还诚心诚意相信他……”

“现在看清,亦不算迟了,天青。”帽兜客温言道,“不,义祖父应该叫你天晴,才对吧?”

“?!”天晴抬起视线看向他。彭莹玉还指望她做何教主,不该把这个秘密透露给邹觉槐的,那他是怎么得知的?

“义祖父都已经知道了,你就是果尔娜,是燕王府的次妃娘娘徐天晴。不过,你当然不是燕王的妃妾,却是他的下属,受他之命,为他寻找金匣秘宝,为此才与他一同去了京城。你在北平扮成何足言,令他难堪;在苏州又扮成沈智,替商队斡旋;后来劫法场救彭卫志——为的都是帮燕王做戏,叫狗皇帝对他的野心、对你的身份都毫不起疑。义祖父说的,对是不对?”

听到这里,天晴钦佩之感油然而生,再不怀疑面前这人就是师父所说“奸猾狡诈”的陈善,口中恭维倒有一大半发自真心。“义祖父洞若观火……所说,一点都不错!”

陈善似也有几分得意,轻轻笑了一声:“天晴,此一时来彼一时。你虽是女扮男装,但一身本领却不是假的,何苦再委委屈屈受制于人?自食其力,好好为自己打算,才是正途啊。往后你有义祖父在,任谁都再也欺侮不了你了!”

“……义祖父……想我怎么做?”天晴问。

“我这就会放你出去,你手上有几段印文,义祖父都可与你参详,至于剩下的……义祖父也会同你一起找。等咱们得到了宝藏,闹个天翻地覆,你想要裂土封王还是金山银山,那都不在话下,还愁不能随心所欲么?到时你想去哪便去哪,想和谁一起,就和谁一起,谁能管得到你?”

“想和谁一起,就和谁一起。”天晴心念电转,焦急道:“那、那别再等了……义祖父,快替我松绑吧!我这就同你去……去拿印文。”

陈善满意而笑,走到她面前。天晴眼睛一霎,便见一把钥匙已被他握在手中。陈善刚俯身帮她打开了枷铐,天晴就急忙忙起身,突然脚下一颤,重重跌回在地。

陈善始料未及,忙收了钥匙来挽她。天晴攀着他手臂,倚在他胸前,咬牙要聚力站起,却仍旧“哎哟”一声摔了下来,额头细汗如注。

“这软筋散着实厉害!彭莹玉那老贼秃,怕给你下了有五六人的分量。”陈善慨道。

天晴缓缓摇头:“今天我是走、走不成了……外面应该有重重把守,要是让义祖父、让外面那位魏……魏堂主背我扶我,势必叫人起疑……届时大伙儿都走不了了……你们快走,我定会想方逃出来的……”

“天晴,好孩子。”陈善慈爱地拂了拂天晴的头,将铁镣扣回,道,“我将这钥匙留下,你藏在身边,待到药力稍弱时,就解开玄铁锁逃出去,再到净德堂找魏真,让他传声话给我……”

天晴万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正要窃喜,陈善话锋陡然一转:“义祖父原是这么打算——但你目下这样的身体,那老贼秃又警惕得很,万一发现你藏着这钥匙,有私逃之意,只怕他立时就要对你下杀手。你莫担心,义祖父定会再来救你。你且养好精神,等一等吧!”

木门又吱唔一声打开,邹觉槐沉着嗓音,语气颇有几分焦躁:“来了,咱们先避避!”

陈善点点头,轻拍了拍天晴的肩膀:“义祖父决不会让你有事。咱们祖孙两个,来日方长。”复戴回了帽兜,快步走上阶去。

待远离了大屋,陈善边走边想着天晴方才所说,倏然胸中一凉,下意识伸手摸向怀间。

“怎么了?”邹觉槐见他脸色,一时大警,“难道钥匙被她!”

“不,钥匙还在,我起身时就留意过。”可,那件东西没了。果然那小丫头是装的!陈善暗自咬牙。对着她,真一时一刻都不能松懈!

此时,天晴头顶传来了堂闼有力的脚步声,由上而下,由远及近,直到她面前站停。来人蹲下了身,从手提食盒中拿出一碟青菜,一碗骨汤,一碗白饭,摆在她面前。

“师父……其实只要解了我手上的锁,一个饭勺,我还拿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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