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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六(1 / 2)

“怎么是你?”来人是李维昌, 沈书开门让他进来,又关上门,“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李维昌不答, 而是朝四下张望。

沈书一动念便想到, 李维昌提醒过他有人在他家门外盯梢, 那些人里头,会不会也有李维昌的人?暗门最擅长的,不就是盯人?连林凤也察觉不了, 当年康里布达在大都,也被他们找了出来。来的是李维昌,沈书不禁脸色一沉, 心中如有大石,坐立不安起来。

“就你一个?”李维昌问沈书要水喝,进门后他就不再装腿瘸了。

“到底怎么回事?”沈书给了李维昌一杯水, 李维昌的性子,需软硬兼施。

“你立刻收拾东西,不要回城里, 我们必须立刻启程去杭州。”

沈书呼吸一窒, “城里出事了?”

李维昌定睛看沈书, 道:“我只奉命办事,申牌时候, 我在清溪坊的家里跟女人睡觉, 你师父突然过来, 说你和纪逐鸢出城了, 让我把你找到, 带去杭州, 投奔张士诚。”

沈书嘴唇微张, 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胸中如有一柄大锤落下,他坐在凳子上也觉得脚发麻,他强自定了定神,问李维昌:“那我哥怎么办?”

“云都赤大人在城中,不会有事,我只管你。”李维昌眼珠转了转,想到什么,走出门去。

沈书听见一声接一声的破门,跟出去,只见李维昌挨个踹开房门,到了柴房前。

“里面关了个人。”沈书深深吸气,拔出短匕,咬牙走上前去。

李维昌奇怪地看他。

沈书用钥匙打开柴门。

许达侧身歪在地上,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李维昌在沈书背后皱了皱眉,嘀咕道:“这谁?”

沈书一言未发,他的靴子出现在许达肿胀的眼皮中,那只浑浊发黄的眼抬起来看沈书,许达嘴上咬着竹管,发不出声音,绳子勒得他喘不过气,只能模糊看到个影儿。

分辨出是沈书,许达的视线下落,看到他手上的匕首,他很想笑两声,却只有喉中挤出来一声闷哼。正在此时,许达的双眼一鼓,向后倒去。

“车上有没有麻袋?”沈书出来说。

李维昌轻飘飘瞥了一眼鲜红的短刃,沈书的表情冰冷得可怕,他的眼角微微发红,眼睑控制不住轻微地跳动。

李维昌放下翘在膝盖上的那条腿,到外面去了。

沈书重重吐出一口气,到井边打水,冲干净短刀。突然,他的肩膀一搐,低头掬起井水,不断把冷得快要结冰的水泼在脸上,直到整张脸被冻得发红才停下。

两个年轻人跟李维昌进来,李维昌朝沈书说了一声,径直带人进柴房,指挥手下熟练地收拾尸体。

“不跟上?”李维昌站在门上说。

沈书收好短刀,朝李维昌说:“我要进城一趟。”

李维昌眉头一皱。

不等他说出阻止的话,沈书深吸一口气,“家里还有三十口人,我这么走了其他人怎么办?”

“一个胡坊的小少爷,两个将领,一个老头儿,三个小孩,有一个隆平过来的文官,余下都是你家里的下人。大祸临头,他们又不是死了,自会想办法逃走。”

李维昌竟对自己家里的情况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他能找到这里来,已经没什么能让沈书觉得意外了。

天已经快黑透了,沈书想了想,如果今晚公府就到家里抓人,自己和纪逐鸢都不在,登记在兵册上的王巍清肯定没跑。沈书不知道王巍清今晚用不用当值,穆华林只说除夕当天是要当值的,今天才二十九。但穆华林肯定能跑脱,王巍清没有十几二十个人也抓不到,余下的,最难办的是舒原、黄老九。但要逃就得抢占先机,否则只要派兵将他家团团围住,一个人也别想跑。沈书还抱了一线希望,既然李维昌能来找自己,穆华林有没有给他另外的命令,让暗门去保护家里人撤退。

李维昌古怪地露出一丝淡笑,“能顾得上你们兄弟俩,云都赤大人已经发了慈悲了。”

“那我不走。”沈书道,“你把证人带走,没有这个重要的证人,审不出什么来,朱文忠知道我获罪,也会帮忙求情。”除了朱文忠,另一个出现在沈书心里的人是马秀英,朱元璋一贯能听进马秀英的话,而马秀英知书识礼,如果她能帮忙说几句话……

“你师父叫我出城立刻带你走,你不想想为什么,你以为他是会轻举妄动的人?”李维昌眯起眼,“云都赤大人的判断少有失误,此时此刻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跟我走。”

“我的家人都在城里。”沈书心烦意乱。

李维昌猛然拔高了调门,“你陪着他们一道去死就行了吗?”他上前一步,李维昌的个子不高,一时间却有逼人的气势,他的眼神隐隐透着凶狠。

沈书没有后退,却仍像有一把刀子在他心里划开一道口子。

“只有活着,才能救其他人。你现在回去,进不了城,很可能到城门就会被扭送到朱元璋的面前。”李维昌冷道,“还得朱元璋愿意亲自审问,如果没有人给你们申辩的机会,回去就是人为刀俎你为鱼肉。小少爷,你以为人人都跟你先礼后兵吗?”

“我哥还没回来,他知道我在这里,一定会回来找我。”沈书突然道,“你现在能进城吗?”

李维昌神色有一瞬间松动。

沈书马上就知道了,一股希望从沈书心里涌出来,他朝李维昌道:“一百两黄金。”

“你有个屁的黄金。”李维昌哭笑不得,“老子已经把你的底摸清楚了,休想骗我进城打架。你以为朱元璋的亲兵队都是吃素的?你师父只叫我把你带走,余下一概不管。”

“那我哥呢?”沈书皱起了眉头。纪逐鸢至少已经离开一个多时辰,从城里骑马来回一趟也不过是半个时辰。沈书怀疑地看李维昌。

“你哥不在这里,再耽误下去,恐怕我们都走不了。”李维昌道,“我只带了三个手下,一个车夫还是花钱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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