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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七(1 / 2)

从应天出城的过程, 由陆玉婵来讲,她讲到一半,沈书不禁对陆玉婵起了敬佩。事情要从昨天沈书二人出城之后说起, 陆霖也被传到了公府, 见到杨宪。陆霖自忖行事谨慎, 职位不高,反而不把检校组的一群恶犬放在眼里。杨宪见到陆霖, 也是和颜悦色, 说是得了好茶,要同他吃一盏,一番寒暄之后, 聊了不少行军途中的辛苦, 杨宪表现得感同身受,钦佩将士们在外的辛苦。陆霖不知不觉放松警惕,杨宪才聊起来他的好友“沈书”。一来二去,套出来沈书与纪逐鸢的关系着实不一般。

两人聊的内容太多太杂, 陆霖回到家中,吃过晚饭之后,方觉出味儿来,便叫来了陆玉婵,复盘与杨宪的对答。陆霖说漏了一件事, 便是常常看沈书兄弟睡在一顶帐篷里, 还看见纪逐鸢亲沈书, 自然陆霖也说,这许是这兄弟俩家乡的旧俗。

陆霖醉醺醺地问陆玉婵:“这不妨事吧?”他神色忐忑, 着实不安。

当时陆玉婵便让陆霖立刻悄悄派家丁到沈书家附近看看, 如果兄弟俩还在城里, 便把人都接到陆家,可以暂避。孰料家丁出门不久,就在街上碰到了甩开公府追兵的纪逐鸢。

陆玉婵当机立断,把纪逐鸢藏到陆家荒置的一所宅院,家丁带回来消息,沈家连夜被抄,房子里有人烧东西,被带走了几个人。

沈书听得心提了起来。

“出城前你哥想回去看看。”陆玉婵道。

“那就正中杨宪的下怀了。”沈书左右看看,“你哥将他拦下了?”

陆玉婵摇头。

“陆姑娘的说法与你一样。”纪逐鸢说。

陆玉婵只在初见到纪逐鸢对沈书那放肆的一吻时羞涩难当,坐下之后,竟毫无扭捏。沈书静静观察了会她的言谈举止,落落大方,颇有将门儿女的气度,若是陆玉婵生为男儿,可能没陆霖什么事儿了。

“我冷静下来也觉不应该回去,还不能确定抓走的是谁,主犯尚未定罪,会先忙着抓捕我们,而不是处死被抓走的几个人。”纪逐鸢沉吟道,“但家丁说的人数对不上,有一部分人没有抓到。”

“抓走了几个?”沈书问。

今夜陆玉婵看到了沈书的另外一面,那日在酒楼见面,她只觉沈书是个书生,对他还没有见面就拒绝自己感到生气。但当纪逐鸢走进包间,她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纪逐鸢,生平初次,陆玉婵在那一瞬间想到诗词里写的“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但见到沈书与纪逐鸢短暂别离后重逢,两人的激动与庆幸溢于言表,纪逐鸢更不顾礼俗和旁边数人,不由分说地抓过沈书来就吻,震惊、失落之余,陆玉婵心中更不知不觉生出些许羡慕。这一幕带给她的冲击经久不散,此时说着话也难免走神。

纪逐鸢奇怪地瞥一眼陆玉婵,朝沈书说:“七个,当中有一人确定是黄老九,家丁说有个拄拐的老人。”

沈书眉头皱了起来。只是家里小厮还好,自己行事,他们多半不清楚,杨宪就是问也问不出什么。黄老九是康里布达的恩人,是必须得救的。

纪逐鸢又道:“没有小孩,应该舒原和周戌五都不在其内,如果他俩还是白天的装扮。入夜不久抓的人,尚未及亥时。”

纪逐鸢是潜入公府去找穆华林,他略去没提,只说自己到公府找人有事,孰料出来之后不久,便被人跟上了。

“应该是检校组的人,他们认识你,但没有大张旗鼓地搜捕……”沈书沉吟道,“天已经彻底黑了才去家里抓人,看来还没有完全钉死。”

“抓他们就是为了钉死你们哥俩。”陆玉婵回过神,出了个主意,“等天亮以后,我去公府。”

“你怎么去?”

“我看外头有马车。”陆玉婵思维机敏,“明日是除夕,马夫人素日待将领的家眷甚好,我去早一点,就说是给夫人带年礼……”

沈书沉吟道:“明日不成,得到初一。没有除夕拜年的,初一清晨祭天地拜神之后,你再随旁的女眷一同去公府。但天亮后你得回城里,纵然你是陆霖的妹妹,到底是女儿家。”

“这有什么,我跟辎重营许多大哥都熟。”陆玉婵道,“我哥怕你瞧不上我,才叫我娴静示人。”

李维昌听出门道来,乐道:“你哥连你媳妇一起带来了,就莫多管闲事了。”

“你又是谁?轮得到你说?”陆玉婵颇有大小姐的气势。

李维昌给她一句话堵得有点讪讪,不说话了。

沈书给她介绍:“李先生是老阴阳了,堪舆、算卦、测字,陆姑娘要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他。”

“我不信那个。”陆玉婵思索道,“那我明日要进城吗?”

沈书欣然点头:“回家后约几个闺中姐妹,初一大家一起到公府去拜见马夫人,不要自己落单。”

“好。”

沈书看陆玉婵立刻就明白了,也很配合,放心地点了一下头,“救命之恩,感激不尽。”沈书起身。

陆玉婵尚未看明白他做什么。

沈书已躬身一揖到地,起身时说:“陆姑娘的活命大恩,我记在心里了。”

“那你肯把这个男人让给我吗?”陆玉婵大胆道。

纪逐鸢眉头微微一皱。

沈书哈哈大笑起来:“他若肯跟你走,我没有意见。”

陆玉婵叹道:“那就没法子啦,世间多的是好男儿,人家不愿意,我绝不勉强。”她沉默片刻,从锦囊里摸出来一个符,水灵灵的眼珠一转,认真地看沈书,“这是我为自己求的,保佑姻缘顺遂,送你啦。”

沈书一怔。

“你们同为男子,同夫妇之间大为不同,我姨母常对我说,阴阳之道,天理自然。年少时为贪欢固然可得不少闺房之趣,等到三四十岁了,若还无后,感情便会出问题。”

纪逐鸢想起陆霖说的,他的姨父姨母没有孩子,陆玉婵的姨母是可能会这么说。

“我看纪将军与沈大人,都是情比金石之人,横竖这个符我现在用不着,送给沈大人,愿它保佑你二人万事称意,长久不离。”陆玉婵笑盈盈道,“反正我不觉得这有什么,我还瞧过不少前宋的本子,你若许意给谁,他是妖是鬼是神,是山是石是花尚且无妨,何况只不过也是个男人呢?我哥若有什么不敬之处,我替他道歉了。”

这下连纪逐鸢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不自在道:“不用。今天多谢你。”

陆玉婵脸红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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