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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三(2 / 2)

无数大小舟船起锚,散落在宽阔的大江上。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沈书正要关上舷窗,一样东西从窗口|射了进来。

“这什么……”纪逐鸢把那包东西从桌上拿起来,捏到里面好像裹了一个石头。

“小兄弟,有缘再会!”小船上探出一个头来,不知道是不是道士的那个男子束起了头发,“兄到杭州一行,有空来杭州找我!”

沈书简直哭笑不得。

“这就看上你了?”纪逐鸢啪一声把窗户关上,膝盖跪上榻畔,压住沈书。

“别、别,都不认识,随便说几句话而已,这你也要吃醋?!”沈书连忙告饶,上船以后纪逐鸢就像一头不知冷静为何物的野马,再做沈书觉得大概到了池州自己一下船就要劈叉,为众人演绎弱不禁风。

纪逐鸢没有说话,手却作怪。

沈书不禁闭起了眼睛,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很纠结,做多了腿软腰酸,然而每当纪逐鸢深入地吻他,沈书便觉得纪逐鸢像身上散发出什么独特的味道,让他心跳加快,头脑不清醒。

行船一整日,夜里船头上了灯,把饭吃过,一群人各自回房。高荣珪终于把孩子扔给了晏归符,蔡瓒竟挺认晏归符的,能抱得住,只是唐让一进去他就要哭。蔡定睡着之后雷都打不醒,便跟他兄弟前后脚被高荣珪抱去给晏归符。横竖晏归符与唐让不在一个屋,蔡柔就不好办了,她太小,又是女孩,总不能让她跟其他男人住一起。

康里布达温柔地用族中语言给蔡柔讲故事,哄她睡熟,扯过被子盖住她。

高荣珪在船板上铺了一卷席子,再铺上行军带的铺盖卷儿。

康里布达一闻,眉头便皱起来。

“多久没洗了?”铺盖看上去灰扑扑的,摸着也有点湿,混合着高荣珪的汗味。

高荣珪尴尬道:“哪儿有时间?”他本想将外袍解下来铺上,他外袍也许久没换过了。高荣珪抱着一条膝盖,坐了一会发呆,没看康里布达。

康里布达从行囊中翻出过年做的新衣,正想铺开。

高荣珪却道:“你去榻上。”

康里布达没太明白他的意思,这几日高荣珪憋得要爆了,两人随时都在一起,他只要有一点脾气没对,康里布达立刻就能感受到。

康里布达停了在船板上铺床,看着高荣珪,问他:“不睡了?”

“嗯,算了。”高荣珪挤出一丝笑容,“孩子要紧,柔儿是女孩,半夜醒来要是看见我俩……要是吓到,来日怎么嫁人?”

康里布达愣了愣。

“你我的日子还长,说好让着你,就让着你。这几天我不好,你想打我,想咬我都可以,我不还手。”

一股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康里布达:“没想打你。”

高荣珪勉强笑道:“去陪柔儿,我打地铺,睡在一起我忍不住,待会你又想把我踹下床了。这床铺盖跟着我东征西讨,确实……不好睡人,太煞风景了。你上去睡,以后再说。”

康里布达上床躺下,他妹妹无意识便钻到他的怀里,天气很冷,船上睡觉,好像哪里都是湿的,凉的,吹口气都能结成霜。

过了一会,康里布达抬头向地上看一眼,高荣珪裹着他自己的袍子,背对他们兄妹,已经睡着了。

康里布达睁着眼,感受江波带来的摇晃,不知什么时候才被睡意拖入梦境。

第二天吃过早饭,趁纪逐鸢不在,沈书打开昨日那日扔到船上来的那包东西,粗布包里是——

一沓纸。

沈书服气了,还真是文痴,他扔上船的是文稿,纸太轻,便包了拳头大的一块石头在中间,然后是一层油纸,最外面是粗布。要是手不稳,这些文稿也就只好沉没在大江里了。

沈书随手一翻,文稿是写一个神神鬼鬼的故事,多有奇异之语。讲一个当铺老板胡员外,多年无后,后来得一老道当画,画中人竟走了下来,引起老婆猜疑,正看到,胡夫人见胡员外夜半与美娇娘谈天说地,好不快活,气得冲进房去,把老道当的画烧了,画纸成灰,胡夫人上前一看,纸灰便成精一般钻进胡夫人的口中。

夫人大叫一声,昏倒在地。

一只手伸过来拍沈书的肩膀。

沈书大叫一声,跳起来蹬翻了凳子。

“看什么这么入神?”纪逐鸢拿起桌上的纸,“昨天那人扔上来的?”

“嗯,奇谈怪语,引人入胜,就是好像没写完。”沈书随手翻了翻,确定地说,“确实没写完,不过后面还有好些,此兄挺有才华,脑筋活络,就是不知道他叫什么,也许还是有名的书会才人。”混迹勾栏之中编写戏本的文人,便称书会才人,元初时为人瞧不起,后来科举屡经兴废,文人求官不易,流入勾栏写剧本的书生数不胜数,“书会才人”这称呼也渐成一种雅号。

“你也没空听戏,管他是谁。”纪逐鸢收拾散落在桌上的书稿,见沈书的视线一直跟着,只得把书稿仍用油纸包好,但不放在沈书的行囊里,而是放进了自己的包袱。

沈书只觉纪逐鸢的举动很好笑,但要是取笑他,下船还有时辰,可能屁股遭殃,遂极有眼色地不再提起。下船之前,纪逐鸢把大家都叫过来,分配了一下,下车之后,还是老样子,他们的车马是上了船的,仍按从应天到太平那样各自骑马乘车。

“行李都放在车里,周戌五,你数清楚大家的包袱,做个标记。”纪逐鸢道,“我们进城歇一晚上,要洗澡的抓紧把澡洗了,衣服最好换一身,陆路还要走几天,到杭州估计又臭了。”

几个小厮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周清想洗澡好几天了,不要把他的细皮嫩肉捂出虱子来,叮坏他了。”赵林爱说爱笑,这几天都跟周清睡一个房,开起他的玩笑来。

周清不以为意,脸也没红,也不回嘴。

以前周清是所有小厮里最腼腆的一个,稍微说一句什么脸就得红,而且他一个男孩,长得近乎漂亮,为此遭了不少罪,一着急,说话也结巴。跟舒原去铸造局呆这么久,到底练出来了。

沈书笑道:“进城找个好点的地方住,肯定有热水。”

小厮们又是一阵欢呼,沈书让李维昌留下,其余人先都散了。喜欢不纯臣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不纯臣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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