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桂落,拜见斗姆元君。”斗姆元君正在打坐,眉眼间的大慈大悲显示着她心之所系。
“仙上今日前来,是为公主之事?”还没等月神开口,斗姆元君便已点破。
“元君英明睿智,还望元君赐小仙断念玉簪,小仙愿为元君肝脑涂地。”
“女体本弱,为母则刚,你不必表明决心,贫道自然明了,只是仙上所举,实乃不智,世事茫茫难自料,仙上何苦听信他人一面之词?”
“桂落,别无他法,还请元君成全。”
“前程暗漆本难知,秋月春花各有时。静听天公吩咐去,何须昏夜苦奔驰?”
月神没有说话,只是再拜了斗姆元君。
“罢了,仙上一直温婉大方,待人良善,若不是走投无路,断不会出此下策,贫道不便阻拦。”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与月神。
月神双手接过,磕头谢过,眼泪滴在木盒上,说了句:“多谢斗姆元君。”便告退了。
拜别斗姆元君,月神前往冰泉,冰泉的水清澈,但不见底,无人知晓这水有多深,因为太过寒冷,所以没有物种安身在此,周围皆是荒凉景象。
看着水中倒映着白云,月神喃喃自语:“本欲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说完苦笑了一下。在料峭的冰泉边,她打开了木盒,里面有一支白玉簪,是彼岸花的形状,晶莹剔透,惹人怜爱。
月神心想:“是白色彼岸花吧,无尽的思念,绝望的爱情,天堂的来信。如诉,你到底为何这般命苦?”
一滴泪掉了下来,立刻化为冰滴,坠入冰泉中,激起了一个小小的水花,下一秒,月神闭上眼睛,投身进刺骨的泉水中,平静的水面终于发出了几万年都不曾有的声响。
月神沉入了泉底,须臾之间,玉簪从水中跃出,向着水面吸着鹅黄色的光,那是月神的灵力,是她对如泣如诉的爱意。
玉簪吸了灵力后,变得更加玲珑剔透,轻轻的落在岸边,水面重新恢复平静,天帝玄京不知道,她的桂落,也如泉妃枚妃一样,香消玉损。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出现,拾走了那只充满灵力的断念白玉簪。
“找到了吗?”天帝焦急的问。
“陛下,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可就是不见月神仙上的踪影。”暮雨也着急的回答。
“青丝云鬓,桂落可有交代你们什么”
“仙上并未交代,前些日子仙上一夜未眠,就一直忧伤的看着公主,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去了,也不让女婢们跟着,这都三四天了,到现在没有消息。“青丝说。
“陛下,您说,仙上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啊?”云鬓说。
刚说完,天帝一个眼神吓得她连忙下跪。
“陛下莫急,仙上想必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可能过一会就回来了,奴才再多排些人手,再去找找,可能是落了什么地方。”暮雨忙帮天帝宽心。
“那还不快去!”
“是。”
一晃一月有余,月神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天界,凡界,魔界,甚至冥界,都没有她的气息。
天帝只得对月伤神,众仙纷纷进言,规劝陛下不要因为月神仙上过度劳神,而荒废了朝政,公主们似乎感觉到了母妃的离去,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哭闹不休。
天后把她们接到自己的巽坤宫,亲自照顾。
这天,天帝在黎月宫待了很久,出了宫门,不知不觉来到广寒宫,看着月桂树,更是无语泪先流。
“参见陛下。”广寒仙子看到面前的伤心人,放下了怀中的兔子,前来行礼。
“起来吧,这广寒宫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啊。”
“陛下,可是为桂落无故失踪之事伤感?”
“广寒仙子与桂落是姐妹,如今她生死不明,你难道不担心?”
“桂落她—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也许再过一阵子,她就自己回来了,更也许,她根本不想让您找到她,您是六界之主,不该为一个天妃失了魂魄。”
“这话别人说也就算了,可出自仙子之口,本座就不能理解了,你不也是失了魂魄,才会每日都守着这月桂树,这广寒宫,这皎皎寂月吗?”
“陛下所言极是,所以我现在,追悔万分,但无论如何,月亮的阴晴圆缺,身为广寒宫正主,我不会弄错,这是我职责所在,陛下也是一样,天界众仙,都在看着您呢。您的公主们,也都还未成年呢。”
“我知道,我怎会不知道?只是—”天帝的声音变小了,他呼出一口气,似乎想要将沉重的心情也吐出来:“只是我想知道,为什么本座已真心相待的红颜知己,都会一个个的离我而去,难道,我真的,注定是孤家寡人吗?”
“您还有天后娘娘,她是您的结发妻子。”
“话虽如此,可本座与天后,真的能长长久久吗?”
“此事,我也不知,其实陛下心里,是有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