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会吹奏此曲?”姝瑶眼中闪现一丝惊喜之色。
“略知一二~”连尧低头看了看自己:“可我这身衣裳恐扫了观众雅兴,姑娘可否将外披借予我?”
姝瑶一怔,只觉这人有些意思,便将外披褪下,大方得露出让人垂涎的雪白香肩。
连尧取下纶巾,披上绚丽花裳,发丝垂散下几缕,别添一番慵懒风雅,妩媚艳色。
洞箫袅袅,古琴落落,周遭起哄的喧哗都沉静了下来,空灵悠扬的萧声完全配合着古琴的清幽委婉,令人沉醉。
夙唯不懂音律,只是痴痴望着竹萧的唇,轻轻开合吐息间便又妙音流淌。
恍然对上视线,夙唯只觉脸上过了一把火,忙垂下眼去咽了口酒液,却烧得心口更热了。
一曲终了,喝彩声如雷,连尧回到原位。
“连大侠,你萧吹得这么好听,我怎么从来没听你吹过啊?”
“我对着你几个大老爷们能有兴致吗?”
夙唯有些酸,抬着眼皮道:“那……那以后我想听,连大侠会吹给我听吗?”
连尧奇怪这人怎对音律来了兴趣,看他期盼的小眼神,随口笑答:“看心情吧~”
鼻端飘来甜腻的香气,朦朦胧胧间连尧的脸覆了过来,烛光辉映下,美丽醉人。
忽然胸膛一重,他整个人倒在了自己的怀中,一双水汪汪的凤眼直直看上来,看得人心口狂跳。
一惊想开口,却被甘美的酒液被哺入口中。
夙唯习吓得一个激灵。惊醒过来看清眼前的人又把他吓了一跳,。
“莹儿姑娘!你怎么在这?!”
刚,刚才那是做梦?!
女子双颊绯红,轻声道:“官爷不是明知故问嘛…”
夙唯迅速理着酒后昏乱的忆绪。
他们在大堂喝到一半,就被姝瑶姑娘请入一间私密的厢房,看他们推杯换盏吟诗作赋,陪酒的还有这个先前在门口接待他们,叫莹儿的姑娘。
不想看连尧和其他姑娘调情,不知不觉闷头多喝了几杯,昏沉欲睡间来了个称是酒楼的小二,带自己去了楼上的客房。
就这么倒头睡去了,哪知再睁眼看见这个莹儿姑娘趴在自己的身上。
嘴里一股怪味,不是梦里连尧哺来的酒。
夙唯警惕起来扯着袖子擦嘴:“你给我喝了什么东西。”
“只是醒酒汤而已~官爷没喝过吗?”女子掩口轻笑。
“我,我没要什么醒酒汤,姑娘你…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女子见他瑟缩惊慌的纯情模样了然一笑,看来他和那位风月老手的公子果是不同,这种情形怕是第一次遇上。
夙唯再傻也懂其中含义了。
一面闪躲一面连连摆手:“姑,姑娘,我,我没钱,你不要找我。”
“官爷又说混账话,我又不是花楼姑娘,我只是…喜欢你……”女子越说越小声,娇羞得别过头去。
夙唯很少听人说喜欢自己,一时恍惚,冷静了不少。
想到那个叫姝瑶的女子邀连尧私厢共饮时,两人往来间意味深长的眼神……此时此刻那边也是同样的情形吧。
本来就知道的……
夙唯有些沮丧,抬起手边的醒酒汤一口饮尽,垂头坐在塌沿:“我不是什么官爷,我只是个修炼之人,姑娘请回吧。”
女子面露讶色:“另外那位公子也是吗?”
夙唯点头。
“看那位公子的才华和气度,奴家还料定你们是都城来的官爷呢~”
当然了,他可是羽人族的三皇子。
“不过没关系~”
不守条律的人酒楼里见得多了,莹儿不以为然更近一步,贴着夙唯耳边呵气如兰:“还请公子务必许奴家一夜温存……”
“为什么是我,怎么不去找连大侠?”夙唯有些自怨自弃道。
“那位公子虽好,却不是奴家喜欢的类型。”女子靠上他的肩头:“奴家就倾心于你这般的英俊男子气概的~”
连大侠也是很有男子气概的!你是没见过他指挥千军万马驰骋沙场的样子!
夙唯想反驳,话到嘴边又忍住了,同个小女子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他捏住女子的纤指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莹儿微怔,吟吟笑了起来:“公子这般正直纯情的男子真是世间罕有,不知哪位姑娘有这等福气得你青睐。”女子举止愈加大胆起来:“那位姑娘知道你的心意吗~?”
夙唯摇了摇头。
“那位姑娘……比我美吗?”
不可否认,这个莹儿姑娘是很好看,但绝不及连大侠,夙唯点头。
另边楼下的厢房内,连尧慵懒闲适得轻抿口酒:“莹儿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公子真是贪心~”姝瑶抬起眼来饶有兴致道:“莹儿此刻怕正与你那位同伴一起的吧。”
连尧闻言突然猛地坐起身来,姝瑶诧异:“怎么了?”
连尧有些不自在得笑笑:“没什么……只是想我那兄弟,万一弄伤了姑娘……”
姝瑶掩口莞尔:“莹儿就喜欢这样的,她拿捏得住~”
连尧嘴角抽抽。
姝瑶在他耳鬓厮磨:“这么好的男人,还未体会过女子的温柔,真是可惜了。”
连尧僵起的身子因这句话又倒了回去。
……是啊,他知道女子的好,该就不会对自己胡思乱想了……
正当此时,门‘嘭’!一声被轰开了!
“连,连大侠?!”
夙唯抬头,只见对方脸色铁青大步而来,将他拽起来便走。
“等,等等,连大侠?!”
女子目瞪口呆看得见他一手胡乱套着靴子,一手被青衫公子强拽而去。
楼道里到处都是人,两个男人拉扯在一起,引得人群侧目私语。
连尧还好,只是扣子没扣,而自己则里衫凌乱,只胡乱披了件外衫,鞋子还有一只落在屋里呢,从没见连尧这么生气的样子,他不敢反抗,狼狈得被拉着穿堂过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