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六,大夏皇城军在东宫大将李彦章的率领下,抵近赤岭关。
午时,李彦章跃马出阵,由麾下十余员精锐将士保护,到关下喊严云星答话。
严云星这两天感染风寒,身体有些不舒服,勉强挨到关城,皱眉问道:“底下是什么人叫阵?”
万里回道:“是西夏太子李佰的亲信大将,李彦章。有‘当代杨大眼,大夏王彦章’之称。”
“李彦章……”严云星眺望关下,只觉阳光刺眼,晃得直冒金星。心里不禁暗骂自己不争气,以往百毒不侵的身体如何至此境地?
“严帅,身体要紧,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点检大人,此间交由我们应付就行。”
众将纷纷相劝,严云星摆了摆手,强打精神说道:“此前从未听闻过此人姓名,但有如此称号,想必非易与之辈,何况皇城军亲至,更不能大意疏忽。这样吧,觉真代我与李彦章传话,免得失了礼数。”
“云星哥哥,咱还是……”
“不必再说,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这么点风寒入体,还不至于要死要活。”严云星直接打断紫衣话头,与觉真道:“先与李彦章如实相告,看他怎么说。”
觉真点头,鼓足中气大喊道:“李将军,我家点检大人身体不适,着本将代为传话,若有失礼之处,还请李将军见谅。”
觉真传完话回头看向严云星,得到其肯定的眼神这才稍稍放心。他其实有点不明白严云星为什么让他传话,嘴巴利索的大有人在,就算只会自称“爷爷”的冯云也远比他强。但上心难测,何况还是严云星的心思,乖乖听话就是了。
关下李彦章听此一言,亦颇觉神奇。这旁人都说严毒妖是个灭绝人性的畜生,可从这一句话听来,有礼有节,不像个畜生啊。
就算是畜生,那畜生都如此彬彬有礼了,未来的大夏元帅就更不能失了礼数。
李彦章这么想着,回话道:“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一辈子无病无灾,本将可以理解,还请严点检保重身体。”末了,感觉态度有些暧昧,立马补充道:“可我军连日赶来,总不能因为严点检身体不适就停止进攻吧,还是要做些事情的呀。”
关城,严云星逐字逐句地传话,觉真喊道:“点检大人说,一将之疲敝,自然不能影响攻伐大计。大人表示十分理解,并请李将军划出道来,是攻城守城还是阵前单挑,亦或是别的什么方法。”
嘶……这也太有礼貌了吧!难不成是个笑面虎,不讲规矩的小人?说好的阵前单挑,结果派大军出关,诸如此类?
李彦章一时难以接受严毒妖的新人设。问左右道:“各位以为……这严点检是什么意思?”
一将答道:“不管什么意思,老毒妖葫芦里卖得一定不是好药!”
“老毒妖卖的当然是毒药!”
“对,是毒药,我们千万不能被其所迷惑!”
另一将持温和意见,说道:“可老毒妖斯抬斯敬,咱堂堂皇城军也不能丢了面子啊。”
“是啊,咱可代表皇宫的脸面,圣上的脸面。”
还有一将持更友善的态度,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咱再把这个皮球给他踢回去,问他要怎么划道。”
“正是这个理!”李彦章将心大悦,向关城喊道:“本将初经战阵,不如严点检经验丰富啊,不如由严点检来划个道,咱两军再做比划?”
片刻后,觉真回道:“点检大人的意思是,攻城守城伤亡甚大,且分不出强弱,而阵前单挑又太过寻常,所以我两军不如来下一场象棋,点检大人与李将军各执棋子,让将士们在棋盘中对抗,双方点到为止。一局定输赢。”
“这是什么新奇打法,下棋对抗?”
“没听说过。”
“我小时候倒是看过这么一部电视,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亲身经历,实在太有意思了!”
不只皇城军将士跃跃欲试,关城五仙众将也兴奋异常。
“TMD夏狗,害劳资守了快一年的城,都快把劳资憋死了。这下好了,总算能让劳资提起精神了!”
“下象棋,嘿,看爷爷不把他们打残!”
“唔……好像有点意思。”
“严帅的主意那当然有意思了,那谁,快去把夜里守城的将士们都叫醒,一起玩耍玩耍。”
……
很快,双方聚齐了人手,讲明了规则。李彦章随即命人寻一处宽阔场地,用白粉画好了棋盘,在楚河汉界处挖了一条丈深壕沟,而后全军退去。严云星再派人从关内取水,注满壕沟,预备好一应事物后,同样撤回关内。
这是事前商量好的,给双方一夜的准备时间,分配好各自人选。
具体规则如下:
帅、将由各自主帅担任,介于严云星身体不适,特许其棋盘外操控;
士、相所扮演将士,必须身穿二十斤拖地长袍,不准使用兵器;
马者,双腿被缚,只能跳着走;
车者,由一小兵推动独轮车,车上坐人,不可擅自下车;
炮者,操纵小型抛石机,互投水果;
兵、卒皆为蒙眼、噤声、塞耳将士。
下棋时,攻击方可暂时除去限制,防守方只能用以上规则接招。凡打斗过程中主动违反规则者,直接出局。
胜利条件为某一方将、帅被将死,或棋子对拼输赢,清空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