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爷脾气偶尔有点暴躁,性子有时候也挺幼稚的,尤其在您跟前,平常您要跟他生气,我也不说什么了,可现在三爷是特殊情况,我的意思是,希望少奶奶您忍耐一些,无论三爷跟您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或者干了什么惹了您生气,也请您不要跟他计较,最好是可以对他百依百顺,全都由着他那种。
要是真生气了,等他伤势痊愈了,您再找他麻烦,再和他来计较这些,也都是可以的。您看,我说的这些行吗?”
“行。”
关雎毫不犹豫点头,又自我检讨道:“我是不该这时候闹着要走的,本来就知道他是什么脾气,这事确实是我的错,之后我不会再犯了。我只是没想到,我走了后,他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就这一点,关雎始终想不明白。
魏松摇摇头,“这么简单地道理,你都想不明白吗?”
关雎咬着唇,摇头。
魏松叹道:“三爷不希望您走。有时候不说,不代表就是默认,可能很多时候,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也可能他只是在赌气。我看有时候也不是您想不明白,可能只是……不敢想罢了!”
魏松别有深意的说完,就拄着手杖,进了消毒室去。
关雎咬着笔头,怔忡的杵在原地,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满脑子里,全是魏松最后那句话:
——有时候不是您想不明白,可能只是,不敢想罢了!
她不敢想什么?
她从不敢想,顾显可能……有一天,也会,爱上她……
这个假设,是她从来不敢设想的。
也害怕去设想。
害怕自己真的点燃了心中那把希望之火。
因为,这把烈火,可能,足够把她反噬,焚烧成灰。
关雎听到自己,心脏正“噗通噗通——”狂跳不止。
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心房里蹦出来一般。
她可以……勇敢的去设想吗?
“不行,不行,不行……”
关雎迅速摇头。
强逼着自己拂开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她想什么呢!
顾显打小就是少爷出身,而她,从小不过是被他使唤的小丫头罢了!
他们本就是天壤之别。
而抛开家庭背景不说,就拿他们俩现在的身份来说……
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设想?
又怎么敢去设想?
她如今可是顾显的准嫂嫂啊!
关雎一颗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思绪纷乱。
下笔的字迹,写得更是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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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顾显需要绝对静养。
所以,白日里,病房里只有魏松一人照料着。
而关雎,只能在门外守着。
每次医生进去探视的时候,她才能跟着把脑袋探进去看一眼。
医生出来,她就询问情况。
一听高烧褪下几分,她就长松了口气,那几个小时里,心情也会明显愉悦许多。
而听到高烧反复,又回升的时候,她几个小时里,眉头都舒展不开来。
直到晚上,换关雎值守。
进门之前,她还在认真翻看着笔记。
每隔一个小时,量体温。
三个小时,换一个物理贴。
随时监控是否出汗,若有情况,需及时擦干。
不能惹他动气,更不能动力。
一切,百依百顺,有求必应。
关雎翻阅完毕,就乖乖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看着他。
胸背挺得笔直。
本来,想到晚上要值夜班,白日里她该睡一下的,可心里吊着顾显,她自然没法入睡。
这会儿到了晚上,她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睡着。
所以,她把手机调了十二个闹钟,每隔一个小时,就闹一次,又担心铃声会把顾显闹醒来,所以,她把铃声换成了振动,塞在口袋里,一震她就能醒来。
当然,不睡着是最好。
所以,关雎挺得直直的坐着,眼睛睁大,为免自己松散,被困意卷走。
她正想着,忽而,床上一直没有动静,且合着眼躺了一整天的男人,却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