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虎力气大,身子沉稳,搂着郑雪珠的时候,也十分注意控制力道,以防弄疼了她。
郑雪珠原本激动发狂的心,在这个温暖有力的怀抱中,莫名就踏实了下来。
怀里的人儿安静下来了,王小虎才发现不妥,又轻轻把人给松开了。
两人一分开,便都觉得有些失落。
不过两人也顾不得那份微妙的心里落差,再次把注意力聚焦到了郑雪莲和郑安仕身上。
郑安仕此时,自然也无暇顾及郑雪珠当堂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
他不可思议又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这个一向乖巧懂事的庶女。
他多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可是此时为了保命急于摆脱罪责的魏管家和府医两人,却是双双把矛头指向了郑雪莲。
毒害正室和郑雪珠的毒药,两次都是由府医亲自配制。
毒害郑雪珠的那份毒药,是魏管家亲自下到酒里的。
而正室夫人喝的那药,却是郑雪莲亲自下在汤药里的。
彼时的郑雪莲也就十岁的样子,又是一向乖巧懂事。
正室夫人那段时间喝的汤药,也都是郑雪莲亲自熬制的。
当时的郑安仕,还夸奖郑雪莲,身为庶女,却做的比郑雪珠这个亲女儿都孝顺。
如今看来,一切都像个笑话一样。
魏管家和府医甩锅似得推卸责任,两人又是有理有据的指证,郑雪莲就是想否认都不能。
府里的下人细细一想,就能回忆起郑雪莲那段时日的反常。
以前此事没有被捅破,谁都不会多想。
如今事情被翻了出来,很多的丫鬟仆人甚至都可以作证了。
郑雪莲自知翻身无望,也不再多加辩解。
她甚至连向父亲求情都没有,而是神情麻木地任凭魏淑容替她求情。
她只是狠狠地向王小虎看去。
若不是王小虎横插一脚,此事根本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
一个是自己已经被害逝去的正室妻子,一个是口蜜腹剑心狠手辣的庶女。
郑安仕忍住心痛考虑了半天,才对大堂高座上的孙县令拱了拱手,“县令照章办案便是。”
这意思,就是不会为郑雪莲求情从轻发落了。
郑雪莲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
她对着郑安仕冷笑道:“正室妾室,嫡女庶女,孰轻孰重,没有比爹爹分的再清楚的了。”
她亲娘身为妾室,在正室面前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对爹爹也是忠心耿耿任劳任怨的服侍。
她自己从小就乖巧懂事,懂得怎么讨爹爹和正室母亲的欢心。
可是这一切,又有什么用?
在外人面前,爹爹从来就没有把她们母子三人当一回事。
就算正室去世几年了,她娘除了偶尔受些宠爱,也得不到正室的一点地位和尊重。
嫡姐郑雪珠在爹的面前可以任性撒泼,可以直接毫不客气地怒斥她和姨娘。
而她只能想着法子讨好爹爹,才能换来那么一点虚空的赞许。
这一切,都是因为身份地位不同,而不是她们本身就做错了什么。
孙县令得了郑安仕的意思,便准备将案子如实上报。
案卷的整理和上报,便是由刑名师爷代笔了。
郑安仕起身,脚步沉重地离开了县衙。
郑雪莲、魏管家和府医,三人则被关进了县衙大牢,等候最终审判。
魏淑容接受不了现实,痛哭一场之后,便瘫软在地上,被身边的丫鬟小厮给架着离开了。
王小虎护送郑雪珠和绿萝回府,然后带着黑子去了铺子里,给郑雪珠告假。
王小芸等人,听说了此事的前因后果,也知道郑雪珠怕是要缓几天。
*
孙县令和师爷退了堂之后,便如平常一样,去了后院商谈闲杂事等。
商量完当天的事情之后,孙县令看看师爷,随口闲聊到:
“刚才一进公堂,便见你对郑府那小子眉来眼去的,你可是认识那人?”
师爷愣了愣,停了一下才知道县令说的是王小虎。
师爷笑道:“当然认识,前几日我去云庆县办案,对那小子可是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