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钵再转动
一半黑暗中
祈祷的善男信女
佛堂很清静,烛火在佛像注视下不安地摇曳着,把各种器物的影像投掷在墙上、绸缎上、柱子上,影影绰绰。
靳管家一步不停地带着林漱走到佛堂后面,踏入一处供奉菩萨小像的隔间。
隔间之内,林漱四处打量,发现“秦时欧”是一个善男信女,虔诚地向上天祈祷;靳管家蹲在地上拉起一块地板,地底下射出黄金般金黄色的光。
“先生,大人在等你。”
林漱扭头看一眼金光灿灿的入口——太闪耀眼睛会难受,他暂时不想下去,于是就在靳管家身后问:“秦大人可是染上什么重病,不知我随身带的药物能否医治,靳管家,我现下能否回一趟县城再准备几味药材?”
“先生在众人的评论中神乎其神,大人只是偶感风寒,老奴想,先生所带之物足矣。”靳管家不露声色,低眉顺眼,说话严谨得小心翼翼。
“既是偶感风寒,我这里有一味药,保管药到病除。”
林漱看靳管家脸色不变,只有嘴角稍稍抽动,他还想再没话找话地多说几句,那金黄色的底下就传出声音来。
“既然先生已经到了,就请下来吧。”声音似乎比之前的沧桑多了一丝温良。
“听闻大人只是偶感风寒,我想——”
“先生莫不是担心自己应付不来。”
没什么是应付不来的。
林漱对靳管家笑笑,踩着□□一步步往低处走去。他其实想知道,若他一直在上面不下去,他们是否会不客气地直接将他从上面推下来,可到底是他没扛住人家主仆俩的激将法。
即使在上面看着金光缓了好一会儿,林漱在进入地底下的宽敞金屋时还是觉得刺眼,因此一时间没看清楚那位秦大人在什么地方。另外,让他觉得不适的是地下金屋的味道,血腥味,安神香味,流动的水带出来的一丝清新,人身上的混合味道,不刺鼻,但让人有脑袋发闷的感觉。
“先生可愿坐下,与在下共饮一杯茶?”
林漱顺着声音半转身体扭头,看见一个坐在几案边持着一盏翡翠杯对他笑着的人。他走过去,看清骆橪想杀的人——他想知道是什么模样的人。从年龄上看,秦时欧与骆橪的父亲相差不大,只是不知是因为屋子里的光芒还是他自己注重养生,容貌并不显老。
林漱慢腾腾走过去,秦时欧没起来招呼,而是放下酒杯对着几案旁边的位置做一个请的动作。
“听说先生要找司青?”
林漱没走到几案旁与秦时欧并坐,他只是用一种朦胧的眼光看着把玩着翡翠酒杯的人。
秦时欧似乎早就猜到林漱会有这副迷醉的样子,所以意犹未尽地喝一口酒杯中的液体,看着他继续说:“知道先生心有此意,我特意将青儿的味道留到现在,先生就不想试试,这一杯血茶,味道不错。”
露儿说过司青姑娘被砍手之后流了血……林漱眯着眼睛好像要打量那杯中的东西……
秦时欧明白地给他解释说:“先生不需多想,我可为先生解惑。不错,这杯中之血确是青儿的没错。她在山庄里也有两年多了,一直本本分分,算是深得我心,只是在这件事上有些糊涂……不知天高地厚,我想要的人她也敢动心思……先生若是从了我,我便把青儿还给你。”
若说之前都是装傻,那林漱此时不得不清醒过来,他突然间明白骆橪对秦时欧恨到骨子里还有其他原因。他想过小神医来山庄的各种用处,唯独没想过山庄的主人心里有这等龌龊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