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先生,我也是个和善之人,不缺的怕就是这一颗同情心,需要的我给,不需要的我也给。曾经的青儿是很需要同情的,可她近来骨子硬了不少,因此我也只能强迫她收下这无处安放的同情与怜悯,没想到她受不住,就在那儿,她就是在那儿奄奄一息被我扔进黑暗之中的。”
林漱方才要自己忍着唾弃秦时欧的冲动,现在是要忍着别轻易动手。他顺着秦时欧的指点,看见床榻,又看见一口井。
“听说,医者仁心,很早之前,我就有想看看你们的心与我有何不同,不过运气一直不太好。当年看重黔州萧梦,偏偏被言择许玷污了;后来相中黔州萧潇,又被归义王世子抢先了。如今就剩下先生一个。哦!先生也是黔州的人。呵呵!先生是个神秘之人,我查探许久也不曾查到先生身后的背景。不过,我想试试。若是没有,我们可以相安无事。”
仁心?同情?你若是能担上这两个词,那这世界全是至善之人。林漱不认识萧梦,言择许他倒是知道一些,萧潇和沐子归只能算是过路之人。听见秦时欧用玷污、抢先来说和骆橪一样的医者,他心里只想呸一口。
林漱呸一声,保护自己珍视的东西一般说:“小神医,是我的人。”
说话强调的没顾及自己的话会让人起疑,心里只顾算计的人没去细想话里的意思。
就在林漱与秦时欧两人对峙一般地互相看着彼此时,楼梯口传来一声:“大人,有刺客。”
秦时欧一边起来一边想去抓住林漱,见他眩晕一般躲过去之后便淫邪地笑着说:“看来是我手下之人办事不力,不过既然试出来了,我便让先生安安心心在这儿住下。”
林漱眼见秦时欧很放心地离开之后,他才重新打量这屋子。简单得一眼可以看清楚其中摆设,床榻,几案,桌椅,凸出的井沿。床榻之上被褥枕头不花哨,想来是由珍贵的材质做成;几案上,几卷书,几支笔,香炉,酒壶酒杯,还有红色的血;桌椅偏安一隅,没什么东西雕饰,像匆忙之中商量大事的简朴摆设,在金光灿灿之中显得很突兀;井沿上盖着一块木板,此外就是几株绿草被摆在井边。
在林漱简单的观察之中,金屋里突然响起刚刚离开的秦时欧的声音:“不知阁下为何事造访?”
“为杀你而来。”
“我当是为被我禁锢的小神医而来呢。”
林漱仔细一听,骆橪把声音压得低了些——不过他能听出来,秦时欧的声音里面有隐隐的失望和嘲笑。他拧眉再次打量眼下的屋子,边走边看,他在地底下怎么能听见外面的声音?之前自己要找司青姑娘的事被人发现时没引起他的注意,现在想想,白日里自己暂作休息之地也被人动了手脚,幸好有结界护着被他施术的露儿姑娘。
“秦大人——”
林漱竖耳细听,骆橪接着说道:“杀你,不只为小神医……”
细听之后突然安静,林漱为着骆橪的只言片语笑了笑,之后听着外面的刀剑声找到底下金屋屋顶几个奇奇怪怪的洞,声音也许就是由这些孔洞传进来的。
听着越来越激烈的打斗声,林漱哒哒哒跑上楼梯伸手想推开盖上的地板,第一次没推动,第二次也纹丝不动,第三次寂静无声。他郁闷的抬手直接用灵力想破开自己头顶的盖子,结果第一次没反应,第二次像拳头打在棉花上,第三次自己打出去的力量反弹回来将他从楼梯上打下来。
林漱退回屋子里,从下面再试一次依然没有任何作用。他郁闷地思索许久,才想起来他身处在佛堂下,盖子上还有一尊菩萨像……他手按着额头很无奈地在心底腹诽自己几句,听着还不停歇的打斗声继续费神地想着该怎么办。
“阁下单枪匹马而来,是瞧不起我秦某?”
林漱听罪魁祸首的声音中气十足,而骆橪没一点回应,他急了。急急地在屋子里左看右看,掀完桌椅掀几案,听见茶壶在井盖上砸出的砰砰声才想到水井估计与外面的青湖相连。他跑过去掀开井盖,愤愤踢一脚一旁的花钵。
花钵他没踢动,反而踢疼了他。另外,花钵没移位,反而是转动半个圈。
随着花钵转动,一缕属于水气的清新消失,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井底飘上来。林漱低头朝井里一看,没看到一丝水汽,反而是一团被褥。他施术将井底的被褥抬上来,小心谨慎地打开沾染上血的被子,先是看见一只手,然后是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的头,再是满是青紫全是伤痕的身体,最后看见的是被包扎过的半臂。
司青……
林漱把被褥重新盖上之后,压着心里的异样情绪查探司青的身体状况,知道她一时半会儿不会死之后,他在持续的打斗声中带着为司青复仇为骆橪助力的想法又踢一脚那个花钵。
花钵重新转动,原来埋着尸骨的井底突然不见,哗哗的声音响起来,不一会儿,井底就漫上清澈的水。林漱回头看着满眼金光觉得很是刺眼,就把所有光亮熄灭,离开之前看着在黑暗中井边的司青,又点起一支蜡烛,再把司青身体上的被褥揭开一角。心里有所顾忌,但外面打斗声持续太久,他什么都感知不到,所以就迅速跳入水中。喜欢鳞火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鳞火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