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1 / 2)

云曜回去后,直奔母妃房间,直截了当毫无余地的说:如今他不想娶亲也不考虑此事,这事

情等一年以后再说,要是再逼他,他就出走,等个三年五载的再回来,到时还请娘亲不要怪他不孝。

这话一出,差点没把宁王爷气厥过去,抄起家伙又是好一番的鸡飞狗跳,反倒是宁王妃心态好,出来拦了宁王爷说道:孩子又不是不娶,缓一缓也好,反正还小呢?

宁王爷脑子有些木,对宁王妃的态度上的转变很有些沧海桑田的感觉,之前是谁急着张罗着给儿子挑人的?这转眼怎么就还小了呢?

私下来宁王妃对王爷说:你就没看见他那眼神,那里面可是铁板钉钉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的,再逼他他可真能做得出那事来。

宁王爷给吓着了,他心里可是知道的,这两年他儿子的武艺腾腾见长,他要真走,除了他师父还没几个人能拦得下来。他可就这一儿子,历来对他要求不高,不要他文韬武略之类的,只求他不要惹出大是非来,平安就好。

?夫妻俩一合计看来这事真得缓,不能为一还没见着的媳妇丢了儿子吧,得,几天后,太后偶从钦天监那儿得知,今年云小王爷不宜议亲,否则圈圈叉叉诸多不利,听完那些圈圈叉叉的话太后的心思立马就淡了,发话说福王婚事缓后再说。

?所有忙前忙后的人,鸡飞蛋打,空欢喜一场。

?后来云小王爷又闹了一茬,要自己开府搬出去单过,他嚷说他好歹也是一福王了,哪能没自己府邸,然,这次他没得逞,因为他娘坚决不同意,他爹提刀守门,连最疼他的太后听说了,也把他拎去好好训了一番,说:要想开府,简单,成了亲就开去。于是云小虎消停了。

? 少陵猎场

太子身着五色云龙紧身服骑在马上,只骑了一会就看见蓝翷霄进了猎场,他跳下马,待蓝翷霄走近,他当胸就给了他一拳 “你这大将军倒当得悠闲,一回来就告假,还跑什么山庄去逍遥,要不是我今日约你打猎,你恐怕连人影都不会给我现一个。”

蓝翷霄微微欠身:“还望殿□□谅为臣。”他低声说道:“臣要再不躲去山庄,就得被府里那些来来往往的官样文章烦死。”

太子明见千里,一扬马鞭,指着他的脸,又羡又妒的说道:“你蒙谁呢,你看你这张,才几天啊,就胖了一圈的脸,像烦死的摸样吗?你家厨子看来手艺不错啊,改日本王定要尝尝他的手艺才是。”

蓝翷霄垂眸:“殿下有所不知,边关连番苦战,素日里都是饿了啃一口粗粮,别说美味就是咽下都得梗着脖子,因此这一回来,哪怕是粗茶淡饭,臣都只觉美味无比,连日来臣尽都胡吃海喝的乱塞一通,今幸得殿下提点,臣此后定会节制。”

太子听得心中恻恻,这兴师问罪的架势再也拿不起来,他好声说道:“回去本王从宫里挑两个手艺好的厨子送去你府里,让他们给你做些精致的吃食。”

“臣谢过殿下。”

太子看他一眼,突地有些醒悟,他摆手道:“不对,我这还没尝到你家厨子的手艺呢,就给你绕进两厨子去!”

蓝翷霄翻身上马,拱手微笑,笑中带有一些戏谑:“殿下比臣阔气,别说给臣两厨子,就算是再给臣绕进十个厨子,也亏不了。”

太子扬鞭而起,大声喊道:“蓝翷霄……你小时候绕我贵妃狗,现在大了改绕我厨子……!

“昭宁君,君无戏言。”

少陵猎场上,太子和翷霄扬鞭纵马,追驰打闹,两人又回到昔日翷霄为伴读时的美好时光。

直待马渐渐缓行下来,太子将缰绳扔给侍卫和蓝翷霄在猎场中漫步而行,四野广阔,天穹蔚蓝,微风一吹,太子觉得心中舒畅至极。两人一路说着闲话。

太子说“这几日我听说恭宪侯派人送了三次帖子邀你过府,你竟一次也未应邀,虽说此次边关失守之际,骠骑大将军曾元琚告病不朝,有畏战之嫌,可是太后的颜面你始终也需顾及。”

曾家乃外戚,恭宪侯---当今太后的胞弟,膝下三子,长子曾荫珙为当今宰相,长孙曾元琚为西宁骠骑大将军,其余子孙均在朝中任有官职,门生故吏更是数不胜数,可谓是根深叶茂权势熏天。

蓝翷霄回道:“殿下,此次皇上封我为大将军,对曾家已然有打压之意,而臣所获封赏已经太过丰厚,有功岂可无过,臣是要搏个骄矜倨傲之名。”

太子闻言一默尔后笑道:“好了,今日我们莫谈公事了,我带你去见我弟弟。”

“弟弟?”

“我弟弟桓彘,你还未曾见过吧。”

“可是前往高陵劝说二皇子的桓彘皇子?”

“正是。”看着蓝翷霄眼中的惊愕,太子的声音不觉有些低沉了一些:“桓昭曦虽未丧心病狂到残杀手足,但,彘弟的眼睛被……毒瞎了,不过。”太子打起精神说道:“只要人活着,皇宫里医家圣手众多,他总会有重见光明的一天。”

“殿下所言极是,相信桓彘皇子吉人自有天相。”

太子闻言又开怀了一些,两人很快回到宫中。

宫内重喜迎出。

太子一扔马鞭,说道:“有什么事情等我和子略去看了彘弟回来再说。”

“殿下。”重喜叩首:“皇上方才派梁公公人去留园居传旨。”

留园居正是桓彘的居所。

太子心中一寒:“所传何旨,讲!”

“皇上下旨,圈禁桓彘皇子,说,他生而不祥,为天地所厌,人神共弃,今圈禁留园,终生不赦!”

“天地所厌,人神共弃,圈禁留园,终生不赦!”

太子只觉森森冷意直穿入心。

天心如此厌憎,到底为何?就连瞎了双眼,以残缺之身苟活,亦不能容!君父,君父,何等君父竟能这般对待自己的亲儿!

他眼前出现桓彘临去高陵前的情景,他捉着他衣角仰头说:“皇兄,你是未来的万民之主,高陵我替你去。也许我能劝得了二皇子回头呢,也许我能有幸未死,那么父皇也许就会见一见我了,皇兄,你说对不对?”

悲凉刻骨。

这金碧辉煌至尊无上的宫廷里,到底隐藏着多少黑暗不为人知的往事!

“殿下。”重喜惊惶的声音。

他眼皮一暖,涩痛的眼睛被蓝翷霄的手掌温温盖住:“昭宁”,他清冽的声音击退大宣宫中阴冷入骨的寒气:“只要人还活着,总会有机会。”

这是昭宁太子第二次这般被人捂住眼睛,第一次亦是他,在母后过世时,他说,不要哭。

太子静了下来,他的脸上慢慢刻上一层面具,那与生俱来的皇子面具,雍容而冰冷的沉静。

就在这节骨眼上,太后身边的刘公公求见,太子和蓝翷霄对视间,心中俱是一凛,“请。”太子说。

刘公公进殿见礼后,传太后懿旨:“宣君宁侯觐见。”

“臣领旨。”

太子命人取钱打赏刘公公,刘公公领了赏,笑着透露:“太子放心,太后娘娘召见君宁侯可是天大的好事,小的待会儿还要请侯爷的赏呢。”

听着刘公公说得喜气,不似作伪,太子心头微感一松,但还是使了个眼色,重喜心领神会,悄悄出去派人打探消息。

蓝翷霄走入宣寿宫。

高坐在凤椅之上的太后一脸笑意的望着他说道:“君宁侯,今日,哀家要给你保个媒。”

临近冬至,天幕暗沉,月冷露华凝。

侍女提着灯笼,蓝夫人走在通往祠堂的青石路上,路径两旁的梧桐叶在风中打旋,风过处,成群成群的飘落下来,叶落无声。

“天家的恩典是你想不要就能不要的吗?什么外患未安,何以家为,就凭你在太后面前的这几句话,要不是太子从中斡旋,你早已身首异处了!”

走到祠堂门口的蓝夫人一摆手,侍女远远退下。

“父亲,孩儿什么都可以舍给皇家,但是孩儿的婚姻之事,不做筹码,如果一意相逼,孩儿宁可终身许国。”

“你糊涂,终身许国!你可知你现在已是国之利器,不与天家联姻,陛下如何容你。娶公主不是荣华,是你与生俱来的责任,是你尽忠的契约,更是陛下在你兵权上置的一重枷锁。”

“孩儿愿辞去爵位,交出兵权,归家闲置。”

“皇上给予蓝家的恩宠,早已令蓝家无路可退。”

“父亲,孩儿从小到大从未求过您什么,孩儿只有这一个心愿,求求您成全孩儿,父亲,您帮帮孩儿吧。”

足下踏着的青石板冷凉入骨,蓝夫人慢慢推开了祠堂的两扇门叶。

?蓝翷霄伏在地上,安侯爷看着爱子,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失望和挫败,眼神中满是恨铁不成钢,却又有那么一丝悲哀,他指着翷霄,喉咙不住颤动却发不出一字音节出来。

侯爷蓝夫人几步上前扶住他,侯爷别太过伤心,且先回去,待妾身和霄儿好好聊聊。

?娘。蓝翷霄抬起头来,这一刻,蓝夫人像是回到了她霄儿三岁的时候,他弄湿了父亲的奏折,仓皇的跑到母亲的怀里来寻求庇护。

?一霎时蓝夫人几乎落泪,她的儿子,安侯府的长子,太子最倚重的臣子,少年王侯,却从来都没有天潢贵胄的骄矜,甚至那些普通子弟身上有的缺点他都没有。

但他亦是骄傲的,那种骄傲根植在他的血液中,甚至比任何皇族子弟都来得刻骨,而今日他伏在地上,近乎是卑微的求着他的父亲母亲,求他们帮帮他。

这么多年来,他内旋朝廷,外骋沙场,种种艰辛,从来没有过一丝怨言,也从来没有为自己要过什么,只有这一次,第一次,他求他们……

蓝夫人轻轻的闭了一下眼睛,睁开。

“起来罢,你求的事,母亲应承你了。”

蓝翷霄眼睛一亮,蓝夫人拉他起来,替他拂去衣摆上的灰尘。温声说道:“皇家要的是忠诚,赐婚不过是在这忠诚上锁的一重链条,这重锁链,未必一定要锁在你的身上。月儿即将16岁了,以她的姿容应堪侍奉君王。

“ 娘!”

蓝夫人放开蓝翷霄的手,眼神晦深无底,声音平缓自持:?娘原是打算将月儿许给云小王爷的,这孩子眉高眼阔,眸正光凛,有大成之风。虽说身上有着王室子弟的张扬宣骄,却是这宫廷中最笔直的一棵华木,通阔硬朗,明亮率真,他遮得了月儿的风雨也容得下月儿的并立,而且宁王爷和王妃对这孩子的教养也就是往富贵王侯的方向培养的,想必以后也不会卷进那些子浑水里去的。最难得的是他对月儿竟是极好极诚,这些年一路看来,论性情品貌家世情份,放眼西宁王室贵族,再无一人比得过他。

月儿许给了他,就算日后她的女儿之身被皇家怪罪下来,有宁王妃帮以筹谋,太后从中斡旋,应是无忧矣。

月儿,这孩子生来命不好,从她生下来便没享过一天女儿家的娇荣,而侯爷待她又始终不及你和通儿亲厚,我这做母亲的原想尽早帮她筹划,给她谋个好去处,这段姻缘,也算老天垂怜于她。本想着她要真能跟了小王爷,这一世也能自在快活,儿孙满堂罢。不曾想,这孩子还是没福的。

蓝夫人说着心中酸楚,红了眼眶,然语气却无比决绝:“蓝家面上风光无限,满目荣华,可这些的背后,蓝家又是何等凶险,天心莫测,每一步都如棋局,如不顺应入局,只怕会立坠悬崖。月儿,她身为蓝家子弟,身上亦担负着家族兴亡的责任,必要时需要她做出牺牲,这是她的宿命,容不得她逃避半分。她为家族所累,要怨就怨为娘吧。”

蓝夫人收回目光,看向蓝翷霄:“夜来风急,你好生下去歇息,余下的事情我自会和侯爷商量。”她径直朝门外走去。

“母亲,我娶公主。”蓝翷霄的声音遥远而空旷。

蓝夫人眼中的泪水跌落衣襟,心中已是痛彻心扉,她不能回头,拽开门扉自顾离去。

门外安侯爷和她默然相对,蓝夫人扑了过去,安侯爷抱住她颤栗不止的身体,蓝夫人泪流满面。

安侯爷一路疾奔,将夫人放置在书房的黄梨榻上,他紧紧握住夫人的手,不住唤她:“清如,清如。”

良久,蓝夫人终于痛哭出声,她紧紧的握住安侯爷的手,心里无限悲苦凄凉,却半句都说不出口,祠堂里她给霄儿设下一个两难之局,要么他娶公主,要么她将月儿嫁入皇宫。一个是她的爱儿,一个是她爱女,可今日里,她却用女儿去胁迫哥哥,她竟然用月儿去要挟他,她明明知道,霄儿对月儿是十年呵护,十年怜惜,从她一生下来,她吃饭,是他喂她,她生病,是他陪她,她闯祸,是他护她,她不开心,是他哄她,他陪她入庙,他教她习字,她的衣物,一日三餐,身边的仆役,均由他一手打理,就连房里的摆设,都是依她的喜好逐年更换。十五年的点点滴滴,这般倾尽一切的细心疼宠,早已不单单是兄妹之爱,亦已是抚育之情,父母之爱,蓝翷霄对月儿虽兄实父,这世间,人可以舍弃男女之情,可以舍弃友人之谊,可是最无法舍弃的便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血肉相连,舐犊情深,深情刻骨。要蓝翷霄看着月儿入宫,于他便是剜心剔骨,他……别无选择。

她是他的母亲,她了解他,可他何曾料到,他的母亲竟然这般算计他,胁迫他,那一刻,他该是怎样的伤心失望。

清如哭泣,彻夜难眠,安侯爷一夜抚慰,两人皆心如明镜,却都无法倾述出口,他们心中有愧有痛,却是无悔,只因身在这世家大族,当中的险恶严峻,如何取舍衡量,亦都别无选择。

君宁侯府

府里的院落廊道上均挂起一盏盏的灯火,洋洋的暖意从摇曳的灯火间传来,蓝翷霄站在院中相望,檐端绿藤垂挂,檐角燕巢轻悬。

这是他住的嘉园。

璃月把这园子分成了几个院落,她住的院子取名蔷盛院--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盛一院香,以景入名。

蓝翷通住的院子取名风回院---墙头雨细垂纤草,水面风回聚落花。井放辘轳闲浸酒,笼开鹦鹉报煎茶。取其闲情。

他住的嘉园亦是---三阳丽景早芳辰,四序嘉园物候新。惟愿方期六合泰,与君共赏万年春。

惟愿方期六合泰,与君共赏万年春。

蓝翷霄慢慢的走近,窗棂上映出的通通和月儿的身影,鼻间充盈着食物的香气,他忽然记起一早月儿对他说,早点回来,今天我包小笼包给你们吃。

屋内灯影欢声笑语连连。

蓝翷霄静立窗角。

西宁玄元十一年冬,蓝翷霄上书请旨赐婚,武帝以三公主微雪赐之,并钦定了良辰吉日。

圣旨一下,礼报声一声连着一声的涌入了雪阳宫,礼官直到第三日才将皇上赐给的嫁妆唱报完毕。

皇宫内喜气洋洋,天子亲设御宴,流水一般的席面摆满了皇宫,皇族贵胄齐聚雪阳宫拜贺,笙歌曼舞珠殿响,杯盏鼓乐喧天闹。

太后对宁王妃说:“单这赐婚就如此盛况,真到了大婚那日,怕是要五色宫锦动重城了。”

宁王妃笑道:“陛下只有一女,爱如珍宝天下皆知。”

“是啊,单就7岁那年一病,陛下便下旨将她养在宫外,远离了宫闱的这些个浮躁,就这份用心也都是九重宫中独一份了。”

“微雪妹妹性情很好。”一旁吃着瓜果的云曜点头插嘴。

宁王妃拍了他一下:“这也有你说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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