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白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屋子里的薛逐和景蓬都咳嗽起来。
本人却觉得这番说辞并无不妥,无关情理,亦无关情欲。
并非是第一次知晓她寻不到重点,临到嘴边,却只剩下萧祈然一声浅淡的叹息。
“你以前便是如此为人诊病的?”
“的确如此,无论内伤外伤,想来若是有伤伤及脏腑,开膛破肚,天灵盖给你敲个洞也并非不可。”
顾茗烟认真看向萧祈然,旋即又想到萧祈然身为皇子,兴许同那布防图有所干系,便弯下身子来靠在他的耳边,魏白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零散无形的内力为他们这群习武之人二人附加了一层浅淡的杂音,叫人听不清明。
“你今日过来,可是为了那布防图?”
“既已经烧了,此事便也了了。”
萧祈然抬手捏了她脸侧垂落的一缕发丝,半强迫着她无法起身,唯独睁大了一双眼睛巴巴的望过来,带着几分不满。
“你总是少问我要做什么?今日身临险境,也不问?”
“若是与我相干,你自会告知。今日薛逐师徒不愿坦言,你又亲自前来要送我回去,想来此事未了,却也并不需要我知道。”顾茗烟但浅粉嘴唇翕动,语速极快,浅淡梨涡染笑意,眼角弯弯尽俏皮,末了不过一句:“你说我可以相信你的,如今又为何好奇我不多问?”
你口中的相信未免太多了些。
世上哪怕是亲子,也想多问上几句知晓些无关紧要的事儿,更遑论今日种种大事威胁性命,动摇边关,竟也能做到全然不知,只是一味相信。
下一刻,顾茗烟的下巴便被他轻轻捏住。
“是相信,还是不在意?”
话音落下,顾茗烟的笑意尽数僵硬在脸上。
眼底唯剩一片寒霜。
顾茗烟抽离那缕发丝挥袖离去,面色惨白如纸,却是不等薛逐出门牵引,便毫发无损的顺着那轮椅印子向外走去,步履匆匆。
“大小姐……”
“在入城门前见她拦下即可。”
萧祈然打断了魏白发号施令的动作,注视着顾茗烟的背影消失于那葱葱郁郁的林间,又补了一句:“为她引路,再去城中为她取一套干净的外衣换上。”
……
“啪——”
一块拇指大小的石头正落在她前方岔路口的一条道路上。
顾茗烟颇为无语的看了一眼那落下石子的树枝,转身走向了另一条路。
“啪啪——”
两块巴掌大的石头从草丛里被扔到她眼前。
嘴角一抽,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一步,脑袋上的树枝和树叶当即哗啦啦的落了满地,竟是将这两人宽的路的远处给铺的满满当。
就差跳出一个人来说此路不通了。
叹了一口气,右手轻挥扬起右侧的披风,那手心之间的小小瓷瓶也没入凰羽之中,并未有人看见,她只好扭过头去走往另一条路。
本以为不会再有套路……
一束花稳稳当当的落在她的眼前,带着头顶上几片将落的叶子。
你们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顾茗烟心里恨不得将这一群弱智的下属给教训一顿,偏还是鬼使神差的弯下身子去,将那一捧野花给拿了起来,拍落其上的灰尘,将花束抱在怀里,再在遇到岔路口时稍稍停下,便会有另一束花来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