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绿素雅，发间一柄桃木簪，倒像是那隐世不出的小姐。
独坐在府中这一团奢靡娇艳之中倒是格格不入，听着耳边顾致远正询问着顾青洲课业如何，边时不时瞥一眼近日来才入了桌上用膳的顾旭。
顾旭倒是一身月白长衫浅紫腰带，年纪虽小，却生的一张俊脸，带着孩童还未彻底褪去的稚嫩，那双眼便唯剩下一派无辜和畏缩。
倒是如她之前所教导那般为人。
“先生前几日教的，竟还说并未听过学过！”顾致远啪的一声将筷子砸在了桌案上，顾青洲跟着浑身一颤，唯有柳氏恨铁不成钢的瞧了顾青洲一眼，这边赶紧将顾致远拉住：“青洲也不是故意的，想来是那先生不尽责，怎的不好好教导……”
“都是给你宠坏的！”
顾致远倒是反过来斥责了柳氏一声，复而才看向顾茗烟：“这几日在医馆之中，可给两位殿下添了什么麻烦？”
“未曾。”
简单两个字落下，顾茗烟头也不抬的放下碗筷，拿了帕子擦拭嘴角。
顾致远本就被顾青洲气的不清，见顾茗烟这番淡然模样，倒是拿出那点儿严父的模样来教训。
“日后在书院中可要好好聆听先生教诲，再不可无礼。”
“爹爹说的是。”
张口应下，顾茗烟不过是拢手收了帕子，指尖不耐的轻叩于桌案上，边冷眼瞪了旁侧的尚荣一眼。
尚荣倒也跟着眨了眨眼睛，赶忙迎上前来：“小姐有何吩咐？”
还未说完话，顾茗烟便拿了旁边的筷子，塞了他一口鸡蛋卷儿。
众人都睁大了眼，尚荣想吐也不敢吐出来，倒是顾茗烟随意开口着：“好不好吃？”
尚荣赶紧点点头。
“你去厨房让人放到食盒里，我得拿去送给余先生和许先生，再将这鱼皮馄饨也拿两碗，蟹黄小笼包拿一屉。”
尚荣忙不迭的跑了个没影，这下人上桌吃饭可是大忌。
小柳氏掩着嘴轻咳几声，到底还是没堵住顾子曦的一张嘴：“你怎能让下人吃桌上的东西！”
“余先生和许先生为医馆忙碌来不及用早膳，口味又同尚荣一般，自然是让他尝。不然若是让我尝，我定会要这枣泥糕和甜米粥，余先生不吃枣泥糕，许先生也不吃甜米粥。”
顾茗烟反倒是疑惑的看着她：“笼络人心，自得投其所好。下人不许上桌一事，只看家主心意，爹爹，你觉得茗烟说的对与不对？”
“爹爹你看她这越俎代庖的模样！”顾子曦急得跺脚。
“主子心意，便是规矩。茗烟小小年纪便深谙此理，如何不离了医馆，从文来日兴许还能做个女官。”
顾致远倒是颇为欣赏的看着顾茗烟。
心中却不禁想着，她若是个儿子该有多好，来日入朝为官，定然是他手边的一员大将。
对此提议，顾茗烟只是浅浅一笑，起身道：“女儿吃饱，先去厨房瞧瞧。”
“去吧。”顾致远也不气恼，只横了顾子曦一眼，让她乖乖坐下吃饭，旁侧的小柳氏都有些看不下去，生怕顾子曦再说些惹顾致远不快的话，将人拉回院中去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