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茗烟喜欢看他们被一条无毒的蛇吓得吱哇乱叫。
惊声尖叫充斥在林间，惹来他们主子萧逸然脸上都有些尴尬的挂不住，唯有亲自出手，以长长铁钩系长绳，轻而易举的将盘在泥泞里的长蛇勾起，旋转了一圈后被扔进藤篓里。
像是变戏法一样。
顾茗烟忍不住去看他手里的铁钩：“这也是武功吗？”
“算是。”萧逸然总算淡然找回几分脸面，浅浅一笑着吩咐他们将藤篓以绳子系好，这边为顾茗烟摘去头上的碎叶：“七弟平日也是这般纵着你的？”
“最近开始管着我了。”
更以霜华姐姐做要挟。
想到许久未能见到霜华，顾茗烟心里的那点儿怒火也升腾了起来。
旁侧的萧逸然却是神情微妙的眯了眼睛，低声道：“只怕他是将你当做妹妹来看了。”
“妹妹？”顾茗烟紧了眉头，似是若有所思。
“记得七弟年幼时曾认识了一个丫头，那丫头牙尖嘴利性子不讨喜，却是个会打架骂人的，后来听闻被七弟一路带往边关护着，除开战事之时，他便也是如待你这般待那丫头，多数纵容，少有惩戒。”
萧逸然似是忆起少年事，嘴角微微扬起，眼里都散着碎光。
可这些都是顾茗烟从未听闻过的事儿，心里陡然生出股子不满来，一口气郁结于胸口不上不下，便只吐出句阴阳怪气的话来：“可我从未见过这个女子……”
“你自然见不到她。”萧逸然恍然回过神来，折扇稳稳落于掌心未再动：“听闻边关异动，大风骤起，半月黄沙不褪，满眼沙石看不清天地，有一外族生于黄土便想大胆一事，想要血洗边关村镇，那时七弟伤未痊愈，那丫头便独自带了人前去扫荡，最后却不敌那小小外族，被人掳去……”
声音愈发低沉，萧逸然神色阴郁的看向顾茗烟，淡然问她：“年岁尚轻的女子被蛮族掳去，你可能想到是如何后果？”
顾茗烟张了张嘴，那受辱而死四个字却是一个字都道不出。
前一世她活在一片安定之中，法律森严，民族富强，这些事情都只在书本上留下只字片语。
可如今身在此世，方知这四个字沉重如石。
萧逸然并未继续讲完这故事，只将手里入手冰凉的折扇递到她的手中，柔声道：“年少不识情爱，若七弟只将你视作妹妹，亦或是她人替身，你可还愿意如此长久相伴？”
扬开折扇，扇面不过青山绿水，却有简单一字提于旁侧——舍。
顾茗烟茫然抬头，指尖紧扣这折扇将其阖上，嘴唇轻抿：“让我离开他，四殿下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并无什么好处。”萧逸然的笑意变了味，纤长的指尖也轻轻点在顾茗烟的下巴，让她不得不再抬起头来，继而道：“你若真是凤凰，便勿要忘记真龙何在，一心情爱，只会伤人伤己罢了。”
那狭长的眼里爬满冰霜，冻得那瞳仁里的身影都冷冽了几分。
萧逸然在无人处收了手，转过身去又是平日那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顾茗烟呆愣在林间斑驳处，光斑落在她手中的折扇之上，令她微微出神。
四殿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顾小姐，时日不早，我该送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