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毒性未散尽罢了,大夫所用的草药无错。”
顾茗烟收回为夏子骥诊脉的手,心里想的却是当日他手臂伤口深至见骨,且来者有意以毒液置于刀刃之上,几近是要收了他的一条性命,后来未曾补刀,兴许只因为发现破云未在他身边。
“纵然夏子骥练武多年身强体壮,可这毒液却是要人性命的剧毒,如今还能留下一口气的躺在此处昏迷,已然是各位大夫处理得当。”
顾茗烟又看了一眼那血肉模糊的手臂,肿胀都消失了大半。
夏子骥嘴唇仍是灰白,眉头紧皱着在床榻上小小挪动挣扎,想来是梦里遇见了什么东西,实在是睡不安稳。
身边站着魏白和霜华二人,都担忧的注视着顾茗烟。
“小姐怎能不带一人外出?”霜华先道出了心中所想:“若是再出事了可如何是好?”
“我不过是见旭儿同尚荣正在练武不好打扰,便从后门而入。”
顾茗烟哪里能想到自己还能遇上什么危险,背后之人袭击书院是为了夏子骥背后的破云,又不是她,何来危险一说?
反倒是霜华的关心叫她欣喜。
“若是霜华姐姐日后担忧,我便不乱跑就是。”
“如此甚好。”霜华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来,又道:“可夏子骥至今未醒,若是夏大人询问起来……”
“霜华姐姐放心,既然我来了,自不必让他继续睡着了。”顾茗烟嘴角扬起,打发了众人离开。
霜华魏白站在门边等候,未过多久便听见里面传来高声尖叫。
两人当即破门而入,只见顾茗烟正以一只手堵着夏子骥的嘴,见两人闯入,顾茗烟匆忙的收了手,以帕子将手上的伤口包裹起来,又看了一眼满嘴是血的夏子骥一眼,笑道:“你们来的太突然,不过这点儿血想必也是够了。”
小心的不让半分血渍溅到衣服上,顾茗烟悠悠起身到一旁洗手,看见水中掌心中那一道血痕,眼神淡然的将手擦净后细细包裹起来。
夏子骥咳出不少血沫,魏白只得在旁边小心照顾。
而这是自上一次霜华陡然被她雪刃所伤后,又一次的疑惑。
她明明记得顾茗烟的血中带毒,如今为何又可以毒血做解药?
兴许是那目光如芒再背,顾茗烟鬼使神差的回过头来,清亮的眼望进霜华的眼里:“霜华姐姐不必如此担忧于我,这伤口不大,数日便可愈合。”
末了,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也当是这掌心伤口,便是前几日还了姐姐的。”
那一日,萧祈然为了让她长记性而不胡闹,伤了霜华。
今日也算是还了回去。
“等……等等!”
夏子骥陡然抬起手来,双目猩红的望向顾茗烟,抵着满嘴铁锈味道开口道:“你的血……”
“我的血,可做剧毒,亦可做解药。”
说的坦荡,顾茗烟也觉得这事儿并无什么好隐瞒的。
顶着众人惊异的目光踏出房外,瞧着远处残阳已落,唯洒下些许星辰的紫霞天边,反倒觉得浑身畅快。
在那羽箭直面而来时,她便觉得此生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