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风染不愿归去相府,亦不愿回去镇国公府小住惹来非议。
顾茗烟自己并无别院,自己居住于书院中也不方便让她将母亲安置于此,终一思量,倒是萧祈然先派人来言明此事:“顾小姐不日便要入宫觐见,夫人若心下不安可暂居于七皇子府邸,殿下可时时差人传递消息,且府中有佛堂可供夫人静修。”
相府和镇国公府可没佛堂。
这个理由也算是妥帖,到底白风染对外还是青灯古佛相伴之人。
解决吃住之事,顾茗烟不再多有顾虑,临了告知白风染自己认了个弟弟,又要教导丫鬟侍从们认字识药材,算是给娘亲找了些有趣之事做,这便匆匆离开。
白风染坐于旁侧,美眸一抬落在阿默身上:“茗烟同这位七殿下,可是如传闻那般两情相悦?”
“当是。”阿默心里想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当即点头。
白风染只是扬了扬唇角,笑道:“既如此,我便放心住下了。”
阿默带着沈八去收拾被褥,独留尚荣这个嘴巴停不住的来伺候着白风染。
与此同时,顾茗烟找到萧祈然,彼时萧祈然正看着一把长剑仔细端详,见那人畅通无阻的踏入屋内,只淡然将长剑收入剑鞘之中,挑眉而视:“何事?”
“来为殿下治腿疾。”
顾茗烟扬了扬手中的药箱和针包。
眉头一皱,萧祈然的指尖扫过剑鞘之上的繁复纹路,垂眸:“不急于一时。”
“若不为殿下将双腿治愈,只怕我为这凤凰入宫的事儿便要一拖再拖了。”
行至萧祈然的桌案前,顾茗烟将药箱砸在桌上发出砰的声响,惊得一众新来的侍从纷纷拔刀怒视,萧祈然也抬眸而望:“你既知道,何须着急?”
“解决完殿下之事,我还需为娘亲解决诸事,不得不急。”
说罢,顾茗烟将手上的细布摘下,上次未好的伤口被她以小刀划开,以手挤压伤口致其渗出血来。
汩汩殷红顺着她的之间滑落,落在萧祈然仅剩一半的温水之中。
太过刺目。
“你这是作甚!”萧祈然抬手便要拦住她。
“若你信我,等会儿便将这剧毒之物喝下,待你堪堪只剩一口气时,我会以金针封脉,再在你腿上割开数十细密的口子,辅以草药为你治腿。”
众人惊呼,于身旁的魏白匆匆而来,便要将这一杯血水给砸落。
可掌心及杯壁,杯盏仍不动分毫。
萧祈然仅仅一根手指抵在杯沿,危险的目光砸在魏白的肩头,重似千钧。
魏白双腿发软,面上仍死死咬牙:“殿下不可!若是这其间真的出了什么事儿该如何?”
他们的殿下乃是以兄弟们的骨血所铸的地位身份,以无数性命换来的死里逃生,如今身归盛安,眼看便要为当初那些兄弟博得前程,怎能被一小小女子……
可萧祈然的神色仍是淡淡的。
他自己还抓着顾茗烟纤细的手腕,耳边听着血液滴落于水中的声音。
还有那令人作呕的挤压伤口的声音。
他收回目光看着顾茗烟那双凝黑的眼:“你倒是霸道,想到什么便要给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