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志成这位将军年岁不大，却深得两代皇帝心意。
而顾茗烟既能治好七皇子腿疾，自也可向霍志成一试。
听闻顾茗烟只需一瓶血方能断定，御医院中人也对此心有不满，顾皇帝特命她至御前亲测，萧祈然萧逸然两位皇子旁观。
再来御前，顾茗烟低头垂眸，乖顺恭敬。
萧逸然将一瓶血递上，顾茗烟以长袖遮掩轻轻嗅，旁侧欧阳寻则是无奈摇头：“顾小姐可还需要些什么器具试毒？”
血中都是铁锈味，能闻出个什么来呢？
众目睽睽之下，顾茗烟歪了歪脑袋，挑眉道：“不知皇上能否让臣女探望病人，或将病人移送至殿内？”
“你不是说，一瓶血便足矣吗？”皇帝冷笑一声，眼底怒意陡生。
“如若病人不能亲自前来，臣女亦是有法子的。”话音落下，她眉眼染笑，执了玉瓶将那毒血一饮而尽，惊得萧祈然手背之上青筋乍起。
就连萧逸然都微微睁大了眼，却见她如食甘甜，意犹未尽的舔去嘴角最后一抹猩红：“这的确是一奇毒，还以稍许毒药药渣入内，几近炼化上百蛇虫毒物淬炼而成，此毒缓缓入体蚕食五脏六腑，直至经脉寸断神经受损，来日必将成个半死不活之人躺在榻上，鼻歪眼斜口水不止。”
说话之间，萧祈然见她纤长指尖似有若无的碾过腰间。
后又微微眯了眼睛：“不过这毒用材太多，反生了些不该有的反骨，区区一瓶血入了肚当即绞痛起来，如此低劣的奇毒，倒也是十分有趣。”
绞痛？
众人皆见她面色如常，并无异色。
“有趣？”欧阳寻陡然出声，冷眼而视：“此毒祸及性命，如何有趣？”
何处有趣？
不过只因她见这药渣入药的毒药，觉得神奇。
亦不过她知晓这毒会将人折磨致死，又觉得好奇。
如此想着，顾茗烟仍是端着一副无辜的模样，一双桃花眼睁大些许，里间却是清清亮亮的干净：“我说这毒有趣，却未说用这毒害人的人有趣。”
“有何区别！”欧阳寻怒目圆瞪。
他身为医者，如何能见人轻蔑此等毒物！
顾茗烟指腹摩挲着手里的玉瓶，淡然道：“我可将这些毒物入药，治病救人，他们却只可将这毒物淬炼成剧毒，这便是我与他的区别，自也是毒药的有趣之处。”
她自小便同这些毒物一同长大。
知晓其毒性，亦知其药性。
如此想着，她不禁勾了勾唇角，朝着皇帝重重的磕了个响头：“请皇上给臣女三日，必制出此毒解药。”
“若三日无解，该如何？”
“臣女已饮毒，三日后若未解，臣女这条命便也不在了。”
声带笑意，顾茗烟悠悠抬起头来，一缕殷红已然从鼻间滑落，滴在这地毯之上染成血红，可双手仍举过头顶，解释道：“臣女出生时便身有异毒，缓慢之毒入体即发，便，唯这三日来解。”
话音刚落，萧祈然手边杯盏茶壶尽数被内力震碎。
众人惊愕之余，白准匆忙上前递了帕子，近时方见她额角已然缓慢渗出细密汗水来，眼中陡然爬满血丝，鼻间的血却落得更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