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尸被拆分入了严丝合缝的箱中。
满桌狼藉都被她细细覆上药粉,注上清水。
那青紫丝线已然攀附于手腕,却难触碰到她腕上凰羽半分,于她来说已然服下毒药,痕迹消失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再就是,她虽不惧毒,可解毒之时的痛苦折磨却是半分未减。
“这便是你以前不叫我把脉的缘由?”
余皓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后,见她神色如常的立于此地,便知这剧毒,于她无碍。
莞尔一笑,顾茗烟不过指尖轻抚过浅金凰羽:“血中带毒,自是如此。”
“你异于常人,又如此出众,可知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余皓将一裹了草药的湿帕子覆在她的手背。
湿帕子温热暖人,顾茗烟低低道了声谢,却又忍不住的发笑:“能遇到余先生这般的师长,是茗烟之幸。”
女子浅笑莞尔,满是风情。
只可惜她深交之人大多是这书院先生,多是被年轻时铺天盖地的繁华绝色迷了眼,再待到如今年岁,便也不会被色所迷惑,却也更能看清这张脸下的心思。
“你不比小晨大上几岁,却医术出众,我纵数十年来苦心钻研也不及你,得你一句师长,终归不妥。”
“自然妥当。”顾茗烟当即走到他的身前,微微拱手:“余先生教我谦卑忍耐,教导正骨之技,我这一身医术纵然超群,也是余先生这般医者步步精进所得。学生自当报恩,便以己身医术倾囊相告。”
她躬身垂头,满眼恭敬,字里行间却都不带一丝褒贬含义。
余皓自当同样微微拱手:“那便只将你当做医者而视。”
陡然抬头,见年岁大的余皓也一并拱手,顾茗烟微微愣神之后当即轻笑:“如此也好,日后还请余先生多多指教。”
解决完这些毒尸之后,顾茗烟以药草浸润过黑缣手套放于空间之中,同余皓并肩离开,却见门外零零散散还留着几人,满是不解:“各位怎的还不回去?医馆这几日只怕是开不得了。”
“姐姐,你的手……”门外的顾子烟陡然看向了她的手。
门外学生齐刷刷的后退一步,顾茗烟也下意识的将手缩了缩,抿嘴看向顾子烟:“毒已然在解,这痕迹消下去还需得几日,这般,实在不便归去见父亲,还请妹妹代为转告。”
顾子烟眼底划过一丝不满:“这毒物自然是不可入相府的,却不知姐姐在内数个时辰,可查出那毒人的端倪来?”
“查人是衙门的事儿,与我无关。”
如此说着,她悄悄然的在背后拉了拉余皓的袖子,小声道:“先生我请你吃饭,听闻望雪居最近有虾吃呢。”
余皓自当是这将这位小朋友拦在身后,轻咳几声:“各位公子小姐无需再等,毒尸已然处理干净。”
顾茗烟便巴巴的跟在余皓的身边往外走。
没走出两步便碰上了迎面而来的许昌和萧祈然,顾茗烟见萧祈然面色阴沉如水,当即迎上前去,弯身蹲在他的腿边:“待到酒足饭饱,我定陪殿下去练走路。”
萧祈然斜眼看她,拽了她的手腕子至眼前:“毒尸出事,来日学生们必避你如蛇蝎。”
身子微微前倾,顾茗烟只来得及将手撑在他的膝上。
“我知道。”
“你知道还答应父皇?”萧祈然的指尖渐渐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