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锁在手腕上的铁环去不掉,此时就像是两个镯子似的挂在手腕上,残留着的如小孩胳膊粗的铁链子分成了两半,就那么垂在他的身侧,微微地晃动着。
不一会儿,屋子里的灯光被人举着移了位置,人影晃动……
门打了开来,一个丫鬟先是掀开了厚厚地门帘子走了出来,高高地掀着帘子,让着里头的人。
然后,从里头走出了一老一少两父子来。与年纪不符地白发苍苍,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跨过了门槛。
“小心,爹……”年轻人说,语气温顺敦厚,孝顺至极。
阮世安看着这一幕,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已经不在,两相对比之下。心脏就揪了一下,瞳孔瑟缩,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不用管我了,快去睡去吧。”已经致仕在家的孟侍郎,对儿子孟逢君说。
孟逢君没有应,依旧小心翼翼地扶着老父亲往寝居处走,一边走一边说:
“爹……以后不能再这么熬夜读书了,对身体不好。”
“哎……年纪大了,睡不着。我身体好不好的,无所谓,关键是你……”孟老大人说道此处,突然停住不走了,转过脸来看着孟逢君,许久都没有说话。
只看得孟逢君有些手足无措了,才出声问:“……儿啊,你跟为父说实话,你当真见过阮世安仿了永安王的字了吗?”
他们两个都站在门廊下头,青瓦的回廊顶挡住了视线,阮世安只能看见他们下半身的动作,即便是如此,也明显看的出来孟逢君那一瞬间的僵直。
“爹……怎么又问这个?我不是说过了么,是真的。”孟逢君虽然语气温和,但是带上了很明显的不耐烦。
孟老大人脚步又动了起来,一边慢悠悠地走,一边说:“……我心里头实在不安稳。自从阮家被判了刑之后,你就一直不顺遂。
你数一数,这么多年来,外出碰见打劫的,得有个四五回了吧。家里头晚上遭贼,也有个十来回了吧?……其余的,五花八门的怪事真是数都数不过来……像是莫名其妙的马惊了,跑在路上车坏了,家里头养条狗,都被毒死了好几条了……就跟受了诅咒似的。我就想着,是不是……”
“哎呦,爹……”孟逢君打断了他,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那些捣乱的人咱们也不是没查到根由过。都是些被阮世安皮囊所惑的闺阁女子,不服气我作证治了阮家,害了阮世安,所以弄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挟私报复。你想到哪里去了……”
孟老大人颤颤巍巍地叹了口气,说:“……哎,自从那谢律中骑兵造反的消息传到京城,我就一日没有睡安稳过……总觉得,是不是……”
“爹!”孟逢君急了,又打断了他,“您又这样!我才是您的亲儿子,您不相信我,相信阮世安?难道非得盼着您儿子诬告被追罪,死无葬身之地吗?”
孟老大人再也不说话了。被孟逢君引到了屋子里头,安置好了,孟逢君才出来。
他站在回廊下头,吐了几口气,才提着灯笼,快步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像是有什么鬼怪追赶一样。喜欢掌心霜花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掌心霜花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