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语达人情(2 / 2)

明帝一手握着顾琼绵软白润的小胖手,一手轻轻地抚摸下巴,顾琼所说的确是个问题。据她所知,顾琼的母亲,虽然出生在商贾之家,却是个纨绔女,长到如今,四五十岁的人了,生意和世故一窍不通,每日里除了花天酒地,还是花天酒地,这辈子唯一的成就大概就是娶了顾琼的父亲。顾琼的父亲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自顾琼出生就开始料理顾家的生意,十来年的功夫就把顾家的生意做得比以往大了许多,后来顾氏其他两房的女儿成长起来,顾琼的父亲才不经常出头露面了,但是家族的生意仍然有在管理。可以说顾家有如今的局面,顾琼的父亲是出了很大的力的,如今老一辈年迈了,新的一辈却不肯听他的话,眼瞧着自己劳心劳力扩大的家产就要落在与他有矛盾的庶女手上了,他如何能不气苦?

顾琼继续偎在她肩头为父亲鸣不平:“爹爹他既不得母亲的欢心,又跟阿琛不对付,便是两个老人家,也是面子上尊重他,其实心里偏疼女孙,这回阿琛离家出走,臣侍祖母便说了爹爹两句,责怪他不疼庶女,把爹爹气得只要寻短见。”

顾琼说到短见二字,声音中的忧急已经遮不住了,仿佛看见了他父亲上吊投水一般。

明帝听了,眉头就皱了皱,她既心疼顾琼,又为这位公公鸣不平,更想到打白虎之时朝廷军需短缺,她找顾家要银子,是这位公公力排众议,压制着整个顾家,拿出了六十万两银子支援朝廷,虽说朝廷已经把这银子还给了顾家,但这份情她却是一直记着的。她亲了下顾琼的侧脸,迅速地做了决定:“不论顾琛将来娶谁,她总是要娶亲的,等她一娶了亲,就让你父亲和她分家,以后各自过各自的,也就不那么生气了。”

顾琼一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哪有嫡父和唯一的庶女分家的?况且家产都是阿琛的,父亲和她分开住,吃的用的都是自己的积蓄,越发气苦了。”

明帝微笑:“分家,分家,哪有不分家产,只分开住的?”

顾琼霍地一下子转过身来看着她,眼睛亮如琉璃,面上的神情却有些不大敢相信的样子,明帝索性讲得更细致些:“顾家的家产能如此丰厚,你父亲是出了大力的,纵然有另外两房和顾琛在,你父亲不可能分到大头,但他操劳了这么些年,于情于理却也不该一毫都不分于他。到时候朕让澄之去料理,分他个两三成,总是有可能的。”

顾琼的眼睛中已经全是惊喜了,笑意盈满了酒窝,声音更是比方才不知欢快了多少:“别说两三成了,便是分他一两成,那也是一笔大数目了,这也罢了,关键是若能分到家产,他老人家就没那么委屈了。陛下真是太疼臣侍了,臣侍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明帝把顾琼重新揽在怀中:“朕也不只是心疼琼儿,是这个事情本来就是这个理。这世上没有人会心甘情愿为他人做嫁衣,若是受益的人跟自己关系好,或者心里头还好受些,若是关系不好,那肯定是越想越冤。”

顾琼伸长脖子轻吻她的双唇:“陛下真是至明至公。”

君卿主动献吻,明帝岂能轻易放过,伸手扣住顾怡卿的后脑勺,把蜻蜓点水变成了蝴蝶采蜜。

若不是门口小侍报说来太医到了,明帝真想就此和顾琼腻歪到天荒地老。

来太医一进来就瞧见天子搂着怡卿殿下坐在床上,她哪敢抬头?小心地诊了脉,回答了明帝关于顾琼病情的提问,便欲往外退,明帝却止住了她,问道:“琼儿以往都很康健,这回别人尚好,他却发起病来,是累着了还是身子虚了?需要用些滋补的食材么?”

那来太医沉吟不答,右手拇指不断搓着食指,显然有为难的事,明帝不由得担心起来,医者这样子讳言,怕是与病人的健康大有妨碍,她想了一下道:“你且去门外候着,待会儿随朕去前厅。”

若顾琼真有什么别的毛病,那是断不能让太医当面讲的,男儿家哪有不怕死的?万一承受不住,可就麻烦了。

那来太医听她这么说,终于开口了:“陛下莫急,怡卿殿下别无他故,只是近来过于节食,致使体虚易感,若是恢复往常的饮食,不过一个月就可健朗如初。”

明帝大大地松了口气:“朕知道了,你辛苦了,且去用晚膳吧。”

那来太医躬身退了出去,明帝这才拍拍顾琼的肩膀道:“宝贝你是怎么回事啊?朕上回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无论你是胖是瘦,朕都喜欢。”

顾琼低了头,似乎不敢看她,声音也是糯糯的:“臣侍知道陛下不介意,可是臣侍不想发福。上回那位知州正君是臣侍的堂叔,他说他就是在臣侍这个年龄,开始发福的。”

明帝想想那知州正君比平常男儿粗壮了一倍的腰身,着实打了个寒噤,但顾琼已经够担心了,她不能再火上浇油,当下尽量用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宽慰道:“朕上回跟琼儿说过,哪怕琼儿将来胖成知州正君的模样,朕照样喜欢,朕这回仍旧是这么说,朕是天子,言出必行。”

顾琼听了,却比方才更加委屈:“多谢陛下安慰臣侍,可是陛下不在意,臣侍却在意,打死臣侍臣侍也不愿意变成一个大胖子。”

这,明帝有些无可奈何了,她管得了自己的心,她管不了顾琼的心啊,她硬给顾琼下旨意不准他节食的话,顾琼必然不能抗旨,可是即便是为了顾琼好,这样做终究有强迫之嫌,一个体贴的妻主是不能够强迫夫郎做他不愿意的事的。

明帝揉揉眉头道:“琼儿要防止发福,也不能够只靠节食,朕记得泉儿跟朕说过他是用了尚然兮的法子,琼儿回头也找尚公子试试看。”

顾琼将信将疑,但明帝却说得极有信心:“泉儿之前发福成那样,用了尚公子的法子都瘦下来了,琼儿眼下这般清减,尚公子岂能没有法子?”

可能是相信了尚然兮会有办法,也可能是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总之这晚的晚膳,顾琼用了平常饭量的六成。明帝虽然仍不是很满意,但想着顾琼人在病中,胃口不如平日好,也就忍了。

顾琼用过了膳就催她回去:“陛下快过去用膳吧,臣侍自己休息就行了。”

明帝也惦记着一天没见沈知柔了,不知道沈慧卿情形如何,又嘱咐了顾琼两句,便迈步出了房门。

才一走到院门口,就看见了等候在外的宏儿,她只得先到安澜的院子中用膳。

令她没想到的是,安澜厅中,安澜、沈知柔、林从、董云飞四个都在,许是等得有些无聊了,四个人并未像往常那样规规矩矩地坐在餐桌前,而是围坐在窗户下面的小棋桌上,玩一种木牌游戏。

沈林董三个穿着一样的银白秋装,安澜的质地款式虽然有所不同,却也是件白色的,四个人虽然气质各异,但都是一时之选,更兼彼此的神情都透着亲切,看着温馨又养眼。

四个人玩得很是投入,连明帝到了都没发现。林从一边低头摆弄手中的木牌,一边冲着沈知柔喊:“知柔该你了,你倒是赶紧出牌呀。”

沈知柔的声音比林从更紧张十分:“我正在算牌,我怎么觉得我们要输了呀。”

董云飞一幅大将军稳坐中军帐的从容模样:“小从子你催什么,我和皇后哥哥都不急,你这搭档倒急了。”

安澜笑得轻柔,话却说得犹如胜券在握:“输了怕什么的,不就是给赢家绣个荷包嘛,一天的功夫也就够了。”

然而安澜话音未落,沈知柔的木牌就出手了:“说起来绣荷包,臣侍惦念皇后哥哥的挑花绣,可是惦念好久了。”

董云飞立刻惊呼:“天呀,知柔你藏了这么一张好牌,居然现在才往外出。”

沈知柔笑得犹如银铃:“方才没找到它,不是故意藏着它的。”

局势已然明朗,明帝笑着走过去,站在安澜背后,双手覆在安澜肩上,柔声催促道:“该用晚膳了吧宝贝们?”

林从抬眼看见是她,就笑着嚷嚷:“陛下略等,马上就好。”

林果君说话间,以兔起鹘落之势,把手中的牌又甩了一张出去:“我就不跟知柔抢皇后哥哥的挑花绣了,小云子你随便给我绣个就好。”

这下胜负已定,四个人全都放下了牌,一起向着她打招呼:“陛下几时过来的?怡卿好些了吗?”“陛下忙了一天,累不累?”“琼哥用晚膳了吗?”“那点心陛下是在哪里买的?”

明帝一一回答,视线在林从和董云飞身上扫了一下,见董云飞没有受伤的痕迹,微觉放心,又盯着沈知柔看了一瞬,见沈知柔的精气神比昨个儿好了许多,更加踏实。

安澜率先起身,挽了明帝的胳膊美目盈盈地道:“这个木牌游戏还挺有趣的,回头陛下也跟臣侍们玩一玩吧。”

明帝点点头,携了安澜的手去用膳。有四个白衣飘飘的美男相伴,明帝的心情甚是愉悦,这晚晚膳都比平日多用了一碗。喜欢石榴花葳蕤(女尊)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石榴花葳蕤(女尊)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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