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晔贤(1 / 2)

明帝携有功之臣在乐养园中打猎设宴,京城的官员们也都趁机松散筋骨愉悦身心,除了不得不上衙门里当差的正堂副堂之外,六部七寺的普通官吏能请假的都请了假,实在是位置特殊不能请假的,也向长官申请了每日里只上午去,下午就自行休息了。因而这几日京中稍微富贵一点的人家,无不酒宴齐备,笙歌大作,宾朋往来,熙熙乐乐。只有一户人家,愁云惨淡,闷闷不乐。这户人家就是安远侯府赵湘家。

安远侯府大门口立了个高高的白幡,大门二门的门头上全都扯着白绸,二门里面的东跨院设了灵堂,里面一天到晚举哀哭泣,奠酒浇汤。整个侯府上至安远侯赵湘,下至灶上婢女洒扫仆侍,全都穿了孝衫。论理,赵湘是安远侯嫡女,如今又承袭了爵位,这夏氏既非赵湘的嫡父生父,又非有恩于赵湘的养父慈父,赵湘是不用给他服丧的,奈何这夏氏死因不明,夏氏的妹妹又一状告到了大理寺了,非说是虐待而亡,御史台的御史们也跟着弹劾赵湘治家不严,这等情形下,赵湘只好委屈一些,给这个庶父穿了孝。

这日下午,赵湘和岳晔正跪着给亡故的夏氏烧晚膳这一顿的纸钱,岳晔的贴身侍儿玄绿就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半跪在岳晔身侧道:“公子,差役们把老正君身边的绸儿给叫过去了。”

赵湘听了,立即就慌了,单手往席子上一按,就要从草席上站起来,岳晔早有防备,一把按住了她的腿,低声道:“妻主做什么去?”

“我”,赵湘支吾着,说不上话来。

大理寺卿叶衡这几日断断续续地传府中相关人等去大理寺回话,从夏氏的两个侍儿,到厨房的厨娘、负责采买的婢女,再到当年伺候过赵潇的侍儿乳过赵潇的乳父,眼下终于传到了她的父亲秦氏的贴身侍儿,这意思不就是有了进一步的证据,她的父亲很快就会被断定成凶手么?

岳晔瞧了一眼灵堂中的众人,淡淡地道:“绸儿被叫过去,不过是叶大人问话,正好轮到绸儿了,妻主无需惊讶。”

这灵堂上除了他和赵湘,还有好几个男子,赵湘的母亲前任安远侯赵素秋有不止一位侧室,虽说当初安远侯被赵潇挟持而去,赵湘的父亲正君秦氏趁机打发走了两个年轻碍眼的小男儿,但余下的几个年岁大些的都还留在府中,像赵湘的庶出哥哥赵玉润的生父孟氏、一无所出的朱氏、已故将军邢荷新的堂兄邢氏,此刻全都在灵堂的草垫子上坐着,正拿着白手帕捂着眼睛,看着这边的情形呢。

此外因为赵湘的姨母赵亦秋始终无女,赵亦秋就没有和甥女赵湘分家,赵亦秋的正室任氏也在府中住着,此刻任氏带着两个侍儿,坐在灵堂右侧的凳子上,正眯着眼睛打瞌睡。

这般情形的灵堂,怎么能够随意说话?

赵湘听了,也意识到自己不够沉稳,可是她心里着实着急,连纸钱都没心思烧了。

岳晔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没再出声,一点点地往纸盆中续纸钱,直到天色全黑,他方才把手上最后一把纸钱烧完。而后,他弓着腰走到任氏身边,对任氏道:“姨父连日守灵过于辛苦,今个儿且回去歇息一宿吧。”

任氏摇摇头:“这才是第五天,守灵至少要守七日,我还撑得住。”

岳晔心中暗道,傻姨父啊,你不回去,你让我怎么设局呢?他眼珠一转,看见任氏脚边的猫,立刻就有了主意,低声劝任氏道:“猫儿跟着姨父在这里,饿了好几天了,姨父带它回去用顿好的,半夜再过来也不迟。”

任氏听了,立刻就看向了脚下的猫,他无女无儿,又与妻主赵亦秋分隔两地多年,最为上心的也就是他养的这只猫了,此刻听岳晔这么说,意识到猫儿已经好些天没吃炸鱼了,他立刻就心疼了,站起身来道:“那我就回去了,少正君和阿湘也别太累着,该歇歇就歇歇,已经死去的人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偷点懒没什么的。”

岳晔暗笑,这位姨父方才还说守灵要守七天,此刻一说要回去喂猫,立刻就说死去的人没有意识了,他面上仍是哀戚之色,“姨父放心吧。”

任氏一走,余下的几位男子也就坐不住了,他们中年纪最小的也有四十岁了,连着熬了几宿,此刻着实有些撑不住,那孟氏在任氏走后,第一个按着自己的肩膀道:“阿晔和阿湘今个儿晚上辛苦你们两个了,哎哟,叔叔我老胳膊老腿的,得回去歇一歇了。”

岳晔连忙道:“孟叔叔这肩颈风可不能劳累,赶紧回去吧,来人送孟叔叔回房。”

他一嫁给赵湘,就听赵湘跟他说过,这位孟氏与夏氏当年同为侧室,姿色相当互不相让,论家世还是孟氏更胜一筹,不过夏氏生的是女儿,最终占了上风,此刻孟氏为夏氏守灵,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

孟氏听了,立刻就毫不迟疑地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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