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四人躲在灌木之中,沈轻尘忍不住探出头问着:“这只有一个船夫,难道我们找错地方了,不是这座山?”季暮雨直接否认:“怎么可能,这里也就一座后山,你以为是你们蜀中啊!”
白亦舒依然冷静分析道:“不过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船夫在这种地方等着?”
摇头,不解。
苏空青突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直接问道:“为什么我们要躲在这里?”
......
季暮雨鼻息加重,无声叹息着,这还用问吗?此人深不可测,对专门来对付他的四人毫无畏惧之心,反而还跑去祖庙直接挑衅,谁会知道他有什么小九九,而且要是被他拐了,直接拜堂可怎么办?更何况这花旗的说话的语气神态让他们两个大直男受不了,
白亦舒觉得这样躲着等着也不是办法,还不如直接主动出击,就算恶心顶多也就恶心一回而已。
正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却突然被一旁的苏空青拉下,差点没站稳。
“白大哥,等一下。”
白亦舒应声再抬头一看,发现薄雾之下,出现了两个身影,从一层湘妃色结界安然走出来,后面还跟着几个红纸小人,是那对金童玉女。
“是花旗!另一个人是谁?”沈轻尘认出了穿着一身红衣的,手持红羽扇的花旗,可是朦胧中还看到他身旁还有另外一个人,只是走得有些慢,背有些佝偻着,依稀看清身着杏色华服,银丝黑靴,是一位老者。
待他们走到岸边,花旗一挥红羽扇,迷雾渐渐散去,船夫向他们二人稍稍鞠躬行礼,然后就走到竹排的另一边背对着他们候着。
老者转过身和花旗说了几句话,这时他们才看清这位老者已是斑驳白发,皱纹黄斑密布于脸上,像一块老树皮,但是更令人胆战心惊的是他的神态,耷拉着脸,很是愁苦,眼里还噙满了泪水,眼白通红,再搭上这佝偻的背,着实是垂垂老矣之象。
季暮雨:“他们在说什么?”
沈轻尘:“离那么远哪听得见!”
苏空青:“等等!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亦舒:“......”
令他们四人震惊的是,这位老者居然双手合十跪在了花旗面前,跪在岸边的石子路上,花旗弯腰想要伸手扶他,可是到最后还是收回了手,老者布满青筋皱皮的手微微颤抖,嘴里还嗫嚅着,啜泣着。
他们四个离得远哪看得到这些细枝末节,只看到一个老者在向一位红衣男子下跪,反而更加佐证众人之前的猜想,这位老者应该就是陈员外,然后自然是花旗强取民女,老父不舍,求饶不可。
“这个家伙!”季暮雨看不得这般欺负老弱,小时候见得可算是太多了,便想从灌木丛出来,好好教训他一顿。
白亦舒一把拉住他,让他蹲下,小声怒道:“你现在轻举妄动,若是他拿人家来当人质,就更麻烦了。”
白亦舒说的有理,季暮雨便不敢再妄动,可这片灌木丛一直以来的动静,不远处的花旗又怎会不知,便轻轻摇扇,淡淡一笑。
“陈老爷,您先回去吧!答应您的,我一定会做到。”
说罢,从怀中取出了一方桃红手帕,替陈员外擦拭了眼睑的泪,轻声安慰道:“莫让安儿和乐儿见到了,否则又该担心了。”
陈员外怔了怔,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步履蹒跚地走到竹排上,船夫扶着他坐下,随后点头示意花旗离去,便撑着船桨,徐徐而去。
他们四人见着陈员外安全离开了,悬下的心可算踏实下来了。
季暮雨果然早就按奈不住了,直接起身大喊:“你这娘娘腔,居然欺负老弱,还强娶民女!”
花旗早就知道他们这帮小兔崽子躲在灌木丛中,但却唯一感到意外的是季暮雨那番措辞,没想到自己的形象在他们心目中竟是这样的,不过玩心重的他只会觉得如此更加有趣罢了!
他嘴唇弯了弯,玩弄着红羽扇上面的绒毛,眉宇间有几分娇丽之气淡淡说道:“这不就是我们恶魂一贯常做的事情嘛!你们修仙之人又不是不知道,不过你们肯定不知道的是,我要那些姑娘的签子有何用处!”
她们求的签子!说来,那天晚上他并没有带走季暮雨的众多下下签,反而把那些姑娘求的中上签给带走了。
白亦舒仔细回想,闪过一丝惊恐:“难不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