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絮叨了一夜,举头三尺的神明也听得厌烦了,冯辞手指微颤,缓缓睁开了眼。
“相公……从前不知道你……原来话这样多,定要跟曈曚……嫮儿…去说说,以后睡前要听的故事……缠着你讲……”冯辞有些虚弱,话说不完整却非要说。
沈平礽熬红的眼里亮着光,冯辞已然记起了一切。
沈平礽紧紧抱住冯辞,好像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公公婆婆,嫮儿和曈曚好吗?”冯辞抚着沈平礽的后背,心中有所挂念。
“他们很好,爹娘带着嫮儿和曈曚去了羌卢,你放心。”沈平礽摸摸冯辞的头发,轻声地讲。
“好。”冯辞靠在沈平礽肩上,便觉得十分安心。
林淮三人来时,沈平礽还拥着冯辞,已经许久。
“相公……有人来了……”冯辞察觉,有些羞,无力地推了推沈平礽。
“不必理。”沈平礽又是那个冷淡的沈家二公子了。
在冯衍都已经冷静地坐下来,与林淮喝上热茶的时候,沈平礽终于放开了冯辞。
一贯沉静的沈平礽,几时这样激动过。
许是沈平礽煎熬日久,情难自控,便是怕一撒手,冯辞又要问他第四次你是谁。
“莲湜已经恢复记忆,残毒已清,只是身体上需要些时日休养,方子已经写好了,按时服药便好。”林淮替冯辞把过脉,确认已无大碍。
“多谢先生和琼罗费尽心力相救,请受鹤翎一拜。”沈平礽搀扶她起身,同冯辞一同拜谢林淮二人。
冯衍急急忙忙跑到沈平礽身边,“我我我,还有我。”
“你们这一拜,可真贵啊。不过银两还是要付的,诊费,药钱,客房等等,共计一万五千三百两,冯衍,别忘了把银票给我送过来。当然了,后续,可能还会有其他费用,到时候一并结账。”林淮端起茶杯,浅笑着说出了费用。
“我?我……”冯衍指着自己,还没说出口,被麻琼罗打断。
“就是你啊,可怜了鹤翎为了救你,吃了这许多苦,让二公子受尽煎熬,最重要的,是累我淮哥哥劳心劳力!哎呀,淮哥哥你跟他说了吗,鹤翎那条断过的手臂,还没完全好呢!”麻琼罗话锋忽然一转。
林淮一笑,端起茶盏,“琼儿说的没错,莲湜的手臂并没有完全恢复,之前中毒,五内具损,更难痊愈,需参成芝滋补。”
“对,必须是参成芝才行,只有泗州良家才有,听说你与良家长女良婳素有交情,冯衍,鹤翎的手臂本就是你掰断的,中毒也是因你而起,此事就交给你来办如何。”麻琼罗紧接着林淮的话讲。
“我……她!我……”冯衍的话又被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