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遥听着语气这就知道,他是踩在某人的底线上了,于是骨气也没了,只小心翼翼地同她说:“我是说你没有必要对我这么好。”
像郑连翘这样死要面子的女人,谁敢同她说出这种话,简直是找死去,她的脸色果然就越来越难看,声音也越来越冰冷,“你以为我郑连翘是拿的起放不下的人吗?钟遥你未免太过自信。”
是他太过自信吗?
钟遥无奈地看着她,细想一番,有些话有时候真得是说明白比较好,顾虑太多只会误人误己,他咳嗽了几声,颇有些不自在,“你房里……那封信……”
他这一说她就知道了,定然是小眠那丫头有所发觉兴师问罪了。
可是有必要吗?
封眠离开之后,她曾经看过那封信,并没有被人打开过的痕迹,原模原样的待在原本属于它的地方,仿佛与世无争。
她都没有打开过,竟然也能猜到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郑连翘扬了扬下巴,颇有些气势,冷漠矜寒的模样中难得有些飞扬跋扈,“不过是当初落下的东西,昨天已经烧了。”
钟遥将信将疑,觉得这像是她能够做出来的事,又觉得哪里有些问题,他其实不太了解她。
当年的东西当年就毁了,偏偏落下这一个,是巧合吗?或许是天意,又或许是心意。
谁有知道呢?郑连翘自己也不知道这些,如今再也不想知道。
他们之间是有段过去的。
郑连翘还记得那个时候。
虽然当时她的眼睛出了一点问题。
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郑连翘奉师命下山处置叛门之人,却不慎被人算计,伤了一双眼睛,瞎了许多日子。
受伤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倒在地上,听着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就躺在哪里,其实胸口已经中了一剑,奄奄一息……
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活下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依旧是漆黑一片,她能感觉到自己其实是躺在了温暖的被褥间,即便是看不见,至少能够确定自己还没死,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双肘支在床上坐起身来,就听到边儿上传来男人的轻笑声:“还以为你至少要哭闹一番的,竟然是这样就接受了现实。”
这声音她听过的,五门十庄亲传弟子间总有些相处,这一声足以叫她知道,这个男人,是钟遥。
她又缓缓地躺了下去,拉过被子重新给自己盖严实,甚至没有打算多说一句两句的,只道了一声谢,唤了他一声阿遥。
他果然没有否认,还热情地询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她说:“你看着办,我都行。”
她听到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是她这答案挺为难人的,叫人绞尽脑汁她也不会满意,简直就是对两个人的折磨。
不过是一件小事,他却越说越严重,她只好随便想了一个要求,“我没有胃口,只要一碗粥,如果方便的话……”
“这就对了,好歹是个方向。”他对此颇为赞许,欢欢喜喜地跑去准备她要喝的粥。
一个人残废了躺在那里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身体上的痛苦还是其次,关键是那种被人支配的痛,最是难以忍受。
钟遥离开的越久,这房间里就越发安静,安静地叫人窒息,启发了她无尽的想象,万一她要躺在这里一辈子,万一她再也看不见了,恐惧渐渐浮上心头,席卷了她,可她没有任何举动,只是默默地承受。
她的眼睛上蒙了一层布,里面是涂了药膏的,她躺在那里纹丝不动,一如前几天昏迷的时候,所以钟遥带着那碗粥回来,也不知道她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他觉得,反正她就是睡着了他也得把人弄醒的,索性直接上手将人扶了起来,她的背就靠在他的胸膛之上,这叫她难得表现出一些慌乱,“你不要扶着我,我自己可以坐起来。”
他愣了愣,只说了一句好,便将那碗粥递到她的手上了,他说:“多加了一点糖,可能甜过头了。”
她倒也知道给人几分薄面,“嗯,还行。”
这话摆明了就是敷衍人的,明明还没有尝到嘴里,却要说“还行”,钟遥也拿她没有办法,可是等她尝到嘴里时,却因为动作太急烫到了嘴,痛得她差点儿摔了那只碗,场面一时间有些狼狈,最终还是钟遥一勺一勺地将那白粥喂到了她嘴里。
她一边喝着粥,一边听着自己眼下的境遇。
“这里是花大哥的别庄,你很安全。”
“你的眼睛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只要每天按时换药,好起来只是时间问题。”
“身上的伤口有些麻烦,以后你乖乖躺着就行,千万不要起来折腾。”
“还有,这里的厨娘手艺不错,就是喜欢乱加糖,不过你放心,下回我一定给你盯住喽。”
“嗯……暂时就是这些,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她关注的点也是挺奇怪的,他说了这许多重要的事情,她却最在意一件,“糖多一点也挺好的,不吃甜,难道还要吃苦吗?”
这话竟然听起来还有些道理。
钟遥惊讶地看着她,最终笑着对她说:“行行行,那位厨娘可算是遇着知音了,回头我把人喊过来叫你二人好好说一说话,毕竟知音难求,你说是不是?”
她笑了笑,很是配合地点了点头。喜欢公主逃婚以后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公主逃婚以后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