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发现,的确,这一回感觉是不太一样,已经感受不到伤口的存在。
她挣脱他的手,翻过身去,将身子蜷成了一小团,看不见的日子里,只有这样抱住自己才能感觉到些许安稳,她这样保护着自己,他却从她身后上床,以一个全覆盖的姿态裹住了她,他的气息在她耳畔那样生动,她听到他说:“这样是不是会觉得温暖一点?”
她僵了僵,才平静道:“你不该这样的,男女授受不亲。”
这样的姿势多少会叫人有些悸动,同喜不喜欢无关,仅仅是因为太过亲近,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这会叫她心里生出许多恐惧来。
他却道:“不是说可以试一试吗?难道你要出尔反尔?”
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他竟这么久了还记得?
连翘抿了抿唇道:“这种话你也相信?本来就是一句玩笑。”
他就跟个无赖似的,听了这话只将她抱得更紧,几乎要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你觉得是玩笑,我可是当了真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就是这般了。”
“那你这有心之人可要听好了,即便是之前那些话你要当真,这试一试也只能试到我复明那一时,多一个时辰都不行,这是我能容忍的极限。”
“这就是极限?”
“是。”
“多一个时辰都忍不了了?”
“忍不了!”
他似乎是不肯相信,再三确定才能勉强认命,只不甘地对她妥协,“小气的女人,脾气还忒差,真是拿你没办法。”
这会儿听上去似乎他是讨人嫌的那个,或许将来结束之后留恋不舍的也是他,但事实上他溜得极快,再度见面之时完美地做到了只当这时候没发生过任何事。
而她就没有那么幸运,如今的她,他这样的不甘也是能够取悦她的,即便高冷如郑连翘,心里也有那么一点人性的弱点,因为知道自己被人热情地喜欢着而感到欢喜,因为口是心非的拒绝得来的纠缠不舍而感到得意,何况她本就是一个渴望被人喜欢的女子,她向来渴望温暖,只是因为从来也得不到,才要装作不需要的样子,冰冷地对待这世间的全部,隔绝痴心与妄想,免得狼狈不堪。
这样的人看着不易动心,其实只需要他对她好一点点,她就会心甘情愿的死在他的温柔乡里。
她在他的温暖的怀抱中渐渐窒息,终于成了被爱情诅咒过的人。
她的内力也已经恢复,再度醒过来也没有必要一直在床上躺着,有时候她会自己出去走一走,手里拄着一根竹棍,没有几次动作便已经颇为熟悉,看上去就像一个资深瞎子。
他在她耳边取笑她,“本事这么大,看起来就算是瞎一辈子你也不用犯愁了。”
“你是在诅咒我吗?”她冷淡地问。
他笑道:“不是诅咒你,是对咱们之间美好的未来有一种希冀,连翘,你不喜欢吗?”
明知故问!
郑连翘没有回答她,只是径自往前走,也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差错,她的身子突然失重往前倒去,恐惧使她无法反抗这样的命运,却又被人提着领子拽了起来,她一下子便躺到了他的怀里去,他索性打横抱起她,一步也不许她走了,“行了,想去哪里,咱就这样去。”
她惊魂未定,又被他抱着,整个人都僵住了,嘴唇抖了抖才道,“不想出去了,在屋子里待着也挺好。”
他却觉得不妥,问这话也就是装模作样的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实际上早已自有打算,“要我说挺不好,春天来了,咱们就去放风筝好了。”
“放什么风筝?我又看不见!”
“没关系,我做你的眼睛。”
真是没见过这样放风筝的人,她不知道这风筝是什么模样,只在手里攥着那根细细的线,风筝飞向天际,却在人间留下了羁绊,这羁绊束缚着它的生命,决定着它以后要走的路,一旦这羁绊与它分离,它的生命也将结束,落在哪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等待着最终的毁灭。
而这羁绊,就握在她的手里。
她挺喜欢放风筝的,因为她不是风筝,而是放风筝的人。
“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给她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似乎是怕她回错了意,还特意给她解释了一下,“我是说,你在你师父身边过得欢喜吗?”
她心里一紧,这句话,字面意义上并无不妥,或许是她多心,她说道:“师父对我有救命之恩,再生之德。”
“嗯,我听说过你的事。”他笑了笑,“我是说,或许在我身边你会开心一点,毕竟我也救了你一命。”
“你是说我应该报答你吗?就像报答我师父那样,死心塌地地跟在你身边,为你做事?”她道,“这就是你不会做人了,做了好事索取回报,可是捞不到半点好处的。”
“可是我付出过了,索取回报不是理所应当吗?何况我也不接受别的,旁的我不缺,你是无以为报的,我只要你以身相许。”
“那就你今晚早点睡觉,睡觉前一直想着这事,梦到的机会会比较大。”
他掐了掐她的鼻子,笑骂了一句,“没良心!”
他每日都会看着她睡着,有时候她实在没有睡意,他就会拿出什么他的宝贝来,给她吹奏一曲,哄着她睡。
而她睡着的时候,便会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可能是迷迷糊糊时稀里糊涂做出的选择,也可能是她心里的答案,那个被她深深藏在心里的真相,她死守着自己的心,拒绝那个鲜活的灵魂在他面前展露。喜欢公主逃婚以后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公主逃婚以后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