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想哭就哭,那就哭吧。”
钟遥无奈的笑了笑,这小丫头无理取闹的样子还挺可爱,就像是某种小动物。
小时候云芝最喜欢养猫,一养就是好几只,其中一只通体雪白的,就叫小白,长得也就是他如今的巴掌这么大,平日里声音细细的,实在是最乖巧不过,但只要谁敢触怒它,譬如在它不高兴的时候摸它的头,它的叫声就会异常凄厉,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简直是震天响,半夜里听了绝对会做噩梦,它还会伸出它的利爪专门往人脸上挠,可是它那腿儿太短,回回只有被人捏着的份儿,即便是如此,它还是挥舞着自己的爪子,是很难相处的样子。可神奇的是,那么多小东西里,云芝最爱这一只,钟遥一直觉得她的眼光有问题。
“我就哭!”
“好,那你哭着。”
真是个磨人的小东西啊。
……
哭归哭,这信终究她是写了。
钟遥想来想去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是飞鸽传书去京城云角寨的线人处,命之将这信转交到京城靖南王府,拜托江家人转交入宫,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李玏应该能够看到这封信,不过他怎么选择就不知道了。
这信送出去再无回音,可这两个人也知道,不能就这样等着,这事情没过几天就已经闹大,王城里传的沸沸扬扬,都说公主即将远嫁,卫使已经来了,已经向王上提出求亲一事,王上已经应允。
王上有没有应允钟遥尚且不知道,只是出了几次宫,小丫头的脸色越发难看了,最后一回她终于说,“我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我要去找父皇问个清楚,他是不是已经答应了?他要把我送出去了是不是?我要去问他。”
“那你去吧。”钟遥懒懒的说。
“你不阻止我?”
“我不阻止你,你去吧。”钟遥他摆了摆手很无所谓的样子,像是纵容,也像是支持。
可这……这不正常啊。
“你怎么能不拦我呢?我这么去就是打草惊蛇啊,让他起了防备之心,以后想做什么就难了,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正常人不都应该这样想吗?”
看她说的这一番道理,原来她知道啊。
钟遥戏谑地看着她,又是不说话。
这会儿她又不高兴了,她是更不高兴了,很是烦躁的在宫里踱步,走了一会儿又扭过头来盯着他的眼睛质问他,“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呢?你是不是在笑话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有吗?”他看上去很是无辜。
“有的,你就有。”她懊恼的说,“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挺过分的,我都快要急死了,你居然还能笑出来,竟然还要这样笑话我,你是真的想要看我去和亲吗?”
“其实和亲挺不错的,你可以住到我们大卫去,大卫的皇宫比你家这好进,离我家也不远,到时候我还可以经常去看你,比这里简直方便了太多,你是真的不考虑吗?”
“钟遥!”燕思思怒。
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所以他就不该指望他帮忙,对吗?这个混蛋,他的态度从来就是看笑话的态度,一点儿都不可信,她是怎么相信他的,简直是瞎了眼了。
“好啦,好啦,不生气了好吗?”
燕思思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说话。
玩笑开过头了,把人都给惹毛了,钟遥就赶忙给她捋顺,“其实我是真的觉得你可以去的,去找你父皇,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你最近又经常出宫,不知道才怪。这些说法不管是不是谣言都事关你的终身大事,作为一个不太聪明的并且无条件地相信着自己父亲的正常人至少要去找他问一问的,问一问他这些事是不是真的,如果你知道了还不去问,那能说明什么?那就只能证明你聪明的过头了,也已经不再相信他这个父亲,你不动声色的是想要有自己的打算,是怕打草惊蛇,思思,若是不去问,那才是真的打草惊蛇。”
是啊,她这频频出宫,父皇不知道才怪。
本来这件事她去问一问也是理所应当的,若是不去问才是心里有鬼了。
如此说来,她其实是应该去问一问吧。
思思想到了这一层的时候脸色马上就好看多了,笑嘻嘻地点着他的鼻子说:“钟遥,你不做官真是屈才了,这一番谋算,这些心机,那帮大臣平日里分成好几伙儿人斗啊斗的,在你跟前都是些笨的,给你提鞋都不配。”
“好啊,那我做个什么官好呢?”
“就做个驸马都尉如何?”
钟遥嫌弃的将她拨到一边去,摆了摆手,“你这愚蠢的小妇人,我可受不了,我看啊,这个世上除了李玏,是没有人有这样大的勇气的,要不你干脆就答应算了,也好给自己找个归宿。”
“什么鬼归宿!”燕思思道,“本公主就乐意自己过,还归宿呢,难不成一个人生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找一个下半身跟自己不一样的凑在一起混吗?这还能叫归宿?”
钟遥听了这话眼睛一亮,他的重点完全不在前半句只在最后,他笑盈盈地看着她,不对,不是笑盈盈的,而是……色眯眯……不,戏谑,那叫戏谑,他戏谑地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往她身边凑,简直像是饿狼上身,实在是很危险的样子,他步步紧逼,她就一步一步的退,很快就靠在墙上,无处可退,就看到他附在自己耳畔,听到他轻轻的问,这语气竟有些暧昧,气息喷的人痒痒的,他问:“你倒是说说,怎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