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眠被人领着去到客房,同钟遥他们汇合,可是去到的时候,钟遥竟然不在,时度师兄也不在,只有小芝姐一个人。
“小芝姐,他们人呢?”
“他们发现了尹子辰,已经去追了。”云芝道,“你这一去就去了这么久,看出什么问题来了吗?”
“尹子辰?”
这么快?
来这里也是为了找到尹子辰,可这也太快了吧?简直顺利到让人怀疑,“去追了?还需要追吗?”
人要先跑然后才会被追吧,尹子辰是在刻意躲着他们?
云芝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尹子辰那种草包想来也搅不起什么大的风浪来,两位师兄一起去追简直是大材小用,咱们等一等也好。”
这个倒是有些道理,像尹子辰那样的要是动起武来,恐怕连柳小刈都打不过,何况是阿遥与时度师兄一起出手,或许真的是她瞎操心。
“小乔姐那边儿没什么问题,并非像是传言中所说那样,陈大哥于她而言虽并非最好的选择,她对这桩婚事也没有那么抵触,两人相处也算和睦,就是小乔姐自己喊着不舒服不肯见人,并非是为人所软禁。”
这就是她看到的?
云芝笑了笑,“她是这么跟你说的?”
“当然啦。”
难不成还能是她杜撰的不成?小芝姐为什么要这样问呢?看她这表情,这语气,就像是知道真相的人在嘲笑一个被人哄骗的傻子。
封眠自认为自己还是挺聪明的,“虽然我也觉得这云华门大宅一进内院儿就冷飕飕的,竟然还有守卫看着,小乔姐院儿里一堆女史婆子没有一个正常的,但可能人家这边就是这风格吧?小乔姐若是真被囚禁了,她见着我就应该跟见着救星似的,然后想方设法的向我求救,而不是撒这样的谎粉饰太平,这对她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云芝走到门外去,左右张望一番又进到屋里头,才将门儿合上了,看上去简直是鬼鬼祟祟的,像是在提防什么,难道是要说什么怕被人听了去?
她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刚刚都没在,方才领我过来的那个小厮其实是咱们醉狐帮的线人,还未找到机会混到内院儿里,只能在客房这边服侍,我同他说起此事,他却言道,这婚事有问题。”
“什么问题?”难道小乔姐真的是在撒谎吗?封眠隐隐觉得不安。
“大婚当晚宾客散尽,新郎回房却发现新娘失踪,红盖头被撕碎了扔在床上,门主陈泽叫人在府里府外搜了大半宿,最后据说还是天快亮的时候,这新娘竟然从房顶上滚下来,身上还穿着那件儿喜服,人还迷迷蒙蒙的,若不是正好赶上陈泽在她院子里发脾气,反应还快些接住了她,恐怕就要出人命了。”云芝道,“之后内院儿里添了不少守卫,他还听人说,陈泽下令,内院儿服侍的尽量别跟这位夫人说话,你觉得这些还正常吗?”
大婚过后第二日就添了守卫了?这跟小乔姐跟她说的不一样啊,不对,也不一定,“从那以后小乔姐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是吗?”
“可不是呢,咱们那个线人竟然还没有见过门主夫人的样子。”
这就很可疑了。
“小乔姐为什么要骗我呢?”为什么要假装自己过得很好,难道是因为话本里最俗套的缘由,不希望在意的人担心吗?
她真的觉得这不是路乔的风格。
如若真是不快,她会拼命去挣扎,拼尽全力去得到自己想要的,去挣脱束缚,与强权对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默默忍受,除非……
“她这个人向来疯疯癫癫,恣意妄为,要她被谁掌握,困在谁的手心里,想都不要想,但也不一定。”云芝道,“除非是她被人捏得死死的,半步也挣扎不得,毕竟人生在世,谁都有个自己在意的,都有个牵挂,都有个让自己不能再任性的缘由。”
是啊,的确如此。
可小乔姐她最在意的是什么呢?难道是那袁清风?
若是路南月或者陈泽中的谁困住了袁清风,用他来威胁她,小乔姐的确就被动了。
怪她,怪她考虑不周,若是真有什么隐情方才也不能说啊,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儿上,周围都是盯子,哪里真敢说什么。
“小眠,小心!”房门被人一脚踢开,耳边传来一声断喝,“危险!”
封眠抬头的时候有些迷茫,门外来了三人,其中一人竟然是……小芝姐!小芝姐怎么会在那儿?那她身边这个是……
狂笑之声粗犷了些,这声音着实不应该来自一个纤弱的女人,封眠定睛一看,眼前这人,她方才唤他小芝姐,如今他却撕下面具竟是一名样貌俊俏的男子,也不知道使了什么邪术连身子都壮了些,不再是方才的女身。
“你是谁?”她慌乱的喊,拔腿就往钟遥身边跑,“阿遥,他是谁?”
钟遥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将她一把拉到身后,“叶庄主真是个不讲究的人,如今竟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闯进女子的闺房了吗?”
叶庄主?叶一舟?
叶一舟一脚踩在桌案上,自袖中抽出一把卷扇来,闲适的如同吟诵清风朗月的书生,笑颜邪魅,“阿遥啊,真是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