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调皮?打闹?
封跃白倒没有什么,钟遥一头黑线,这老头儿是在倚老卖老吗?
“封前辈在说什么呢?要不要再考虑考虑?”钟遥咬牙切齿,语气不善。
封止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带着封跃白离去了,自然又是时度相送,云芝趴在门缝前,看着人走远了才过来掀开封眠的被子,“快起来,快起来,终于是走了。”
封眠立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钟遥已经递来一杯水,“来,喝点儿水,你现在怎么样啊?”
封眠将那杯中的水一口闷了,因为喝的太急又给呛着了,连着咳了好几声,眼泪都要咳出来,钟遥轻轻地给她拍着,“别着急,慢慢喝。”
封眠深呼吸几回,终于渐渐的平息下来,苦着一张脸感叹:“阿遥,我觉得骗人真不好,太累了。”
云芝笑道:“好丫头,这回可真是辛苦你了,你们先说着,我出去一趟。”
“你出去干什么啊?”钟遥不解,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便听得云芝说道,“我去找一找柳小刈,看看他们几个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柳小刈做什么事儿呢?无非就是找人。
他们几个本是为着尹子辰过来,可惜来了这么久竟没见着这个人,宅子里的下人也都说没见过,仿佛他真的没有存在过一样,钟遥不由得猜测,尹子辰据说是为着路乔过来的,路乔如今是陈泽的妻子,他就是为着别人的妻子而来,要一同对付这个丈夫,难道是陈泽那厮醋意大发直接给人弄死了?
要知道这并不是不可能的,路乔平日里就挺疯,这个陈泽表面上看还算正常,但是吧相处越久,钟遥就越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个人身上的疯狂与暴虐,这是一种侵略感,他会做出什么事来,真是不好说,于是便假设这人的确是来过,但是在这里出事了,若是来过的话一定会有人见着,一定会留下痕迹,这宅子里的人都是陈泽的爪牙,听了上头的话自然什么也不敢说,但是宅子外头的人就不一定了,这镇子上的老百姓就不一定了。
柳小刈便是带着人以此为线索找去。
“嗯,这是正经事,阿遥要不你也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挺好的,无非就是躺着不动嘛,我看要不然你干脆给我点个穴得了,要我自己控制真是太难受了。”
钟遥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动了动嘴,还没有说话,一旁云芝便道:“我的傻妹妹啊,他可不能去,你都伤成这样儿了,他哪有那个心思,那可就谁都骗不住了。”
“为什么啊?”这是脱口而出的疑问,却又在下一瞬自己想到了答案,垂下脑袋甜蜜地笑了。是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二人相好。
这模样又是温柔又有些俏皮,真是让人喜欢,钟遥轻轻的揽住了她,柔声道:“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想的什么馊主意啊。”
“不是馊主意。”封眠笑着说,“其实这对我也好,我都知道,有句老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他认定了是我害死了叶仲,这一回打定主意要陷害我,可是我人都躺这儿了,什么都做不了,不管他以后又要搞出什么花样,这脏水都休想泼到我头上。”
云芝看着这二人在一处,只觉得岁月静好分外和谐,添上她就多余了,便缓步走了出去,这人演技也是一流的,去到门口把门儿带上,还不忘抹了把眼泪,装作伤心的模样。
陈泽从叶一舟那边儿出来就撞见了路南月,路南月手里提着一坛子酒,这就漫出香气来了,正朝着叶一舟这里来,陈泽笑着寒暄:“兄长这是去往何处啊?”
路南月道:“听说出了官司,特来瞧这热闹,妹夫不要见怪才好啊。”
“探病还带酒?”陈泽有些不解,“兄长你可能不知道叶庄主人还躺在那儿昏迷不醒,这酒怕是喝不了了。”
“哎,妹夫此言差矣,酒是给我自己喝的,这台上有戏看有乐子寻,岂能没有好酒啊?”他倒是觉得理所当然,人家都病得昏倒了,他却拿着酒到人家病床前取乐,这是什么做派?不免叫人觉得荒唐,如此下去他怕是也要做了这热闹中的一份子了。
陈泽感叹道:“兄长好兴致,珍重。”
两人就此分开,于修看着这路南月心中充满了担忧,不由得小声道:“主上,路阁主他这样会否太过惹眼?”
是有些惹眼了,不像他平日里的做派,不过这个时候就是要乱,越乱才越好,陈泽微微勾唇,“两边儿都叫咱们的人盯紧些,若有异常及时来禀。”
“是。”于修应了声。
陈泽这在自家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儿,又遇上了自家大舅子,不由得就想到了自己刚娶进门的夫人,之前听说她闹了一番睡下了,也不知她真的睡得着吗?此刻手上的其他事都可以放一放,看一看她最是要紧,于是便慢慢悠悠地回去卧房了。
路乔睡得还真挺沉的,呼吸就挺沉重,一下一下的似乎是累极了,眼角泪渍未干,泪水却是像那断了线的珠串不断地往下落,眼圈已经发红,眉头微微皱着看着甚是可怜,陈泽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鼻子,还真别说,即便是路乔这样的人也会有讨人喜欢的一面,就比如现在,温婉小巧,颇惹人怜惜。
她要是一直都这样就好了,陈泽想,她的人生本可以不用这样辛苦,出身虽不算显赫,但也是大富大贵之家,若是安安静静的待在后院儿里做个正经女子,也不至于给了路南月那么多名正言顺折磨她的借口,如今把自己弄得声名狼藉,还不肯收敛,这也就是人在江湖,落在了他的手里,若是在京城,这样的女子哪个好人家敢收?怕是一辈子都毁了,轻则孤苦伶仃一生,重则把命搭进去,不守妇道的女人被沉塘的被填井的有的是,这样说起来还是路南月对她太过宽纵,若是真得以生死相逼迫,她纵使是胆子再大也会怕,或许便不会如此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