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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 人自秘境归(3)(1 / 2)

司徒曦与伍亦清密谈之际,映弦已返回文嗣公主府。下人惊喜地问个不住,映弦敷衍完毕,径往司徒素的卧室。敲门,进门。得到二公主许可,她便坐在换了雪白帷帐的床边,按陈韫所示,讲述自己离开西鉴十多天里的“漫游”经历。一片城乡,汇集了现实的喧嚣与想象的壮阔,在两人眼前铺展。司徒素本已病了数日,御医诊断为血气不足,忧思过虑而至风邪入侵、脾胃虚弱,吃了几副药也没见好,整天都迷迷盹盹躺在床上,此时聆听映弦的讲述,目光却明快起来。映弦不由唏嘘:“想不到我这一出走令公主如此担心……”

很快她获知,就在她被韩忞迷晕的次日,司徒素接到一封她差人送回府中的信函,因字迹不似平日手笔,而人又老不归府,心里更加担忧。映弦心知肚明那是韩忞找人制造的伪信,便解释说自己那日喝醉了,手直哆嗦,写了几遍都不成体统,只得找了个教书先生代写。司徒素追问她为何喝醉,疑道:“你怨恨皇弟?”映弦矢口否认,司徒素又道:“我毕竟是过来人。虽然你俩都瞒着我,我还是能猜得出几分的。”

映弦闻言,紧绷的神经却松弛下来。既然司徒曦未向她吐露实情,那就好办多了。理顺思绪说道:“公主误会我,也误会殿下了。殿下和我见面时虽相处甚融洽,但未曾有过什么约定承诺。且依殿下的性子,自不会仅仅在乎我一个人。他府中的什么蚊儿、蝇儿的,他不也一贯是关怀有加么。映弦绝不会因此便生出非分之想。再说我父母早亡,无依无靠,不敢高攀,只有王妃那样的大家闺秀才配得上他。”

这番沉声静气的解释,倒像是在暗示,我已看透了司徒曦生性风流,并不愿就此托付终身。依我这样的家世嫁了过去,未来没准儿会受气,又何必自寻烦恼。司徒素听罢神情果然起了变化,却不知是宽慰还是遗憾。映弦便又微笑道:“公主真的不用担心什么。你也知我的性子,能够管好自己的事就算不错了。殿下是皇上如今最年长的儿子,未来可谓任重道远,有王妃这样的贤内助帮他,咱们也都可以放心了。”

司徒素叹了口气:“这太子之争非同小可,你我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映弦点头道:“不过信王府人才济济,伍长史又对殿下忠心耿耿,加上岳丞相等人的支持,我想胜算也是不小。”忽觉失语,我一个公主府的人,又怎知伍长史对信王忠心耿耿不忠心耿耿。司徒素未觉有异,又说了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映弦心中一动:“听公主的意思,倒像不太在意殿下是否能夺得储位?”司徒素道:“其实皇弟的性子跟你一样,也是个散漫的人,从小最怕就是宫里那些戒律,为此也不知挨了父皇多少训。”

“哦,关于这点,我倒是也有所耳闻。”

“所以有时我不免想,像皇弟这样厌恶宫廷的人,倘若真有一天坐镇金銮殿,岂不是很讽刺?”

映弦微微一惊:“原来公主竟是这么想的。只是……只是殿下恐怕有他自己的抱负吧,不想到最后壮志未酬。”

司徒素却忽然冷笑:“是个人他就壮志未酬。你以为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就是志得意满地离世的么?做皇帝的目标就一定比其他目标更崇高么?自古明君少之又少,暴君庸主却层出不穷,于世于民毫无裨益,也不过是在史书中添了个名字而已。就连那些所谓的明君,又有哪个不是满手血腥。”

她本精神萎顿,费力说完这番话,脸颊起了大片潮红,宛若雪映朝霞。映弦一呆,未及回应,司徒素又道:“对了,你可知耿国国君薛凛的父亲薛兴是如何登上皇位的?”映弦茫然摇头,司徒素顿了顿,便讲出一段她从际言先生处听得的传闻。

当年耿国皇帝薛翰有四子,成年者唯有长子薛盛和次子薛兴。薛盛谨慎好礼,但凹额龅牙,形象不佳,性子也偏优柔。薛兴虽相貌堂堂,英武过人,却素有心机,阴重不泄。薛翰认为两人都不堪承担重任,便一直未立储君。后来薛兴收买了皇帝的内侍,从中察晓父亲已倾向传位于薛盛,竟动了谋逆之心。一日得知薛翰夜宿行宫,便派出几名亲信侍卫混入其中,趁薛翰喝得酩酊大醉,潜入寝宫将其杀害,又矫诏诬蔑薛盛意欲下毒弑帝,将其赐死,自己登上了皇位。他登基后固然实施了一系列善政,但国内敌人太多,叛乱便一直没有平息过。薛兴执政十一载,心力交瘁,干脆将皇位传给薛凛,自己去当了太上皇,三年后病逝。薛凛陆续镇压反对势力,励精图治,耿国国力才逐年恢复。

映弦听罢思忖一阵,却又问际言先生是如何知晓这耿宫秘闻。司徒素答道:“他周游列国时,在耿国边境偶遇一个当年曾参与薛兴弑君计划的侍卫。其他参与者早已被薛兴找借口杀掉,那人却侥幸逃脱,逃到了耿国边远之地。他和际言先生十分投缘,某次酒醉后便说出了当年的这场政变。然而在耿国国内,有关薛兴究竟是如何夺得皇位的,却流传着不同说法。”

映弦嗟叹道:“原来如此。薛兴弑君登基,虽极不道德,但他和薛凛至少还算有些治国之才。要是让江山落到了昏暴之人手中,岂不更糟。”司徒素一瞥映弦,忽道:“那你认为皇弟可算有治国之才?”映弦心里扑突:“这个……映弦实难置评。殿下天性聪慧善良,且还年轻,身边若有良臣辅佐,步步为营,谁又敢保证他不能成为一代明主?”

司徒素默然不语,呼吸间有淡淡幽香,良久喟叹:“千方百计去争取的,未必是真心想要的。其实,他如能安心去封地为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如果母亲在世,说不定会更感到欣慰。”

映弦闻言想起一事,便问道:“对了,我记得信王跟我同年,是新佑十五年出生的。那殿下出生的前一年,公主可知沈慧妃有没有单独离开过皇宫,比如游城或者探亲什么的?”司徒素奇道:“你为何这么问?”映弦定神道:“我此次游历,听到民间一桩奇谈怪论。似乎这母亲怀孕前倘若走动较多,更有可能怀上儿子,所以就想确认是不是这么回事。”司徒素敛眉道:“我如何知道?我那时才一岁多。不过我外祖父母都是西鉴人,探亲肯定是没有了。至于出宫游城……母亲也不是有这种爱好的人。”

“哦,我猜也是。看来这民间谬论实在不能轻信。”映弦心里暗泛嘀咕。这慧妃天性淡泊,要说出宫跟其他男人鬼混……韩公公多半是在讹诈我,还要我偷什么《秉烛夜游图》。寻思间屋里陡亮,却是有阳光洒了进来。司徒素忽问道:“你在宫里这么久,跟皇姐和你姐姐相处得还好?”

映弦心一紧,道:“在宫里么,我多少和她俩有过一些交道。她们都过得挺好的。”

“那皇姐可还有什么……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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